從清風樓回來，林陌開始盤算著今后的打算。
自己是遲早要離開燕國的。
那么下一站，金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走之前，還要把老兵們給安頓好，不然他走的不放心。
剛回來反間司，林陌就看到李長輝陰著臉站在院子中間，雙手別在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林陌淡淡一笑，徑直地走向他，距離他半米的時候站定。
李長輝咬牙切齒地道：“林陌，你過分了。”
林陌面色平靜，淡淡道：“我是不是過分，你其實很清楚。我林陌是什么人？豈是一個別人殺我，我還束手就擒之人？”
李長輝沉聲喝道：“陛下顧全的是大局。”
林陌淡淡笑道：“這番話，說出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呵呵，大局，什么大局？自己的命才是大局吧。”
李長輝漠然道：“不錯，陛下的命是我燕國最大的事，沒有什么比這還要重要。我們做臣子的……”
“停！”林陌道，“是你們做臣子，而我……只是為了幫助燕國和百姓。在我心中，我從來不是誰的臣子。”
李長輝死死地盯著林陌，厲聲喝道：“你是燕國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報答的是燕國。”林陌淡淡道，“另外，我在楓葉城，并沒有感覺到朝廷有多么照顧百姓。那里四大家族為尊，百姓靠著自己在掙扎。
我能夠做這么多，一是看在我是燕國人這個身份上。
二是因為你，因為你對我有恩，所以我報答你。
僅此而已。
至于對當今的那位，他若真有恩于我，我林陌豈會不報？
但想把我當成棋子，那么……休想。”
“你！”李長輝的臉上露出怒容。
林陌毫無懼色的跟他對視，漠然道：“我林陌這一輩子，絕不會屈服于某個人。”
李長輝默默地看著林陌的臉，一言不發。
良久之后，他輕輕一嘆，道：“也不知道當初把你推薦給陛下，是對還是……”
“當然是對的。”林陌喝道，“若非我，夏溪鎮的戰爭，誰去退敵？”
“若非我，誰能夠清理燕國三大門派？讓帝國朝廷從這泥潭中解脫。”
“若非我，誰能夠讓文官群體集體妥協，他們的首領都甘愿俯首稱臣？”
“若非我，燕國依舊內憂外患，一片散沙。”
“前輩，我所作所為，無愧于天地，無愧于本性，無愧于燕國，更無愧于當今陛下。”
李長輝閉著眼睛，再一次沉默良久。
李長輝輕聲道：“陛下對你，很不滿啊。”
林陌冷笑：“那只是弱者的哀嚎罷了，他若是真有能力，現在就下旨把我殺了。可惜，他不敢。
他只敢把壓力給你。
因為，他知道你忠誠。
為什么他不讓張京來問，不讓六部的尚書來問。
哼，還不是因為他們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明知道你我的關系，卻還讓你來質問我。
不過是欺負你的忠誠而已。”
李長輝面無表情地聽著。
林陌接著冷笑道：“前輩，我知道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無法說服你不去忠誠他。并且你更深知，只要他沒有對我不利，我依舊不會動他。
不管是因為你，還是因為云櫻，我都不可能讓你們難堪。
這個回答，滿意嗎？”
李長輝嘆道：“若是其他人敢這么說話，已經被誅九族了。”
林陌右手輕輕一握拳，拳頭上電閃雷鳴。
林陌看著雷霆，斬釘截鐵喝道：“因為，我有力量。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所以這才是我的追求。
什么權利，什么富貴，在力量面前，都一文不值。
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有資格支配一切。”
李長輝沉默了。
想當年，自己年少時，也曾和林陌一樣年少輕狂，一番熱血。
但自從中年踏入懸空境，多年沒有突破后，他追求武道的心，已經淡了。
看到林陌，仿佛依稀看到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年輕……正好啊。”李長輝道。
林陌沉默稍許，道：“前輩，或許不久后，我就要走了。”
“嗯！”李長輝輕聲應道，林陌早就跟他提過。
“善待我的反間司。”林陌道，“你們可以不給他們任何權力。但不許剝奪他們修煉的機會。他們曾經立下功勛，讓他們有資格享受現在的一切。
告訴當今陛下，若是老兵死了任何一個。我都不會善罷甘休。”
“你~”李長輝又微怒。
林陌正視著李長輝，漠然道：“不錯，就是威脅，你把我這句話原原本本地帶回去。他日歸來，我的實力也遠不止如此。
若是有人想要嘗試我的怒火，盡管出手。”
說完后，林陌對著李長輝躬身一拜。
這是感謝他這么多天以來的照料。
他的存在，為自己化解了數次危險，也讓自己有了一個安逸的修煉環境。
在被三大門派追殺的日子里，是眼前這位老人庇護了自己。
“前輩，你的恩情，林陌永世難忘。”林陌正色道。
“老夫從來沒想過讓你報恩，只要你報效燕國，老夫就欣慰了。”李長輝道。
林陌搖頭：“我對于燕國做出的貢獻，已足夠燕國為我的付出。你個人的恩情，我更不能忘。”
說話間，林陌拿出一本小冊子。
“這是？”李長輝疑惑。
“前輩，隨我來。”林陌帶他進入書房，把門關上。
隨后才將小冊子放到李長輝手中，正色道：“這是三千年前，秋山老人留下的修煉筆記。”
“什么？”李長輝瞪大眼睛，滿臉震撼。
秋山老人死于三千年前獵殺魔君君不悔的那一戰中。
這老人不同于其他武者，他是一個異類的傳奇。
絕多數天才，都是年少成名，年紀輕輕就展現出絕頂妖艷之姿。
秋山老人在六十歲之前，一直天賦平平，甚至連懸空境都沒有。
這種人在整個大陸太普遍。
他可能會活到一百歲，然后老死。
這也是幾乎所有這層境界人的命運。
秋山在偶然的機緣下，卻突然間仿佛開竅了一般，展現出極其妖孽的修煉資質。
在隨后的日子里，他的修為一日千里，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
最后榮登絕頂高手之列。
他的修煉方法，卻因為他的死亡而消失。
很多即將垂垂老死之人，都幻想著自己可以成為秋山老人，突破天賦的桎梏，成為如他一般的傳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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