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艷榮給天然呆打電話，問他架打完沒有。
天然呆說：“老夫人，我現在在警察局做筆錄呢。”
“你被逮住啦？”
“沒有，是打架的那個人跑了，他們就把我扣下來了。”
羅艷榮氣不打一處來；“沒用的東西的，你不會跟警察說你見義勇為啊？”
“說了，但他們講，見義勇為也要做筆錄。”
“跟你對打的是什么人？”
“他們帶著口罩，看不見模樣，但口音都是外國的。”
羅艷榮克制著暴躁，跟自己說過年不能罵臟話。
“陸青龍說今晚來嗎？”
天然呆：“負責傳話的那個保鏢講，今晚陸少爺有約了。”
“跟誰約了？”
“不知道，我沒問。”
羅艷榮都快要被他給氣死了，早知道派阿城過去問了。
“行了行了，我給你在岸邊留條快艇，回頭你追上來吧。”
“好的。”
羅艷榮掛斷后，又給醫院打了一通電話。
果然不出她所料，接電話的護士說陸青龍剛剛辦理了出院手續，表示過完年再回來。
羅艷榮問護士，為什么現在才說。
護士連忙道：“陸先生叫我們不要驚動您，說他回頭親自跟您解釋。”
“知道了。”
羅艷榮緩緩放下手機，臉色有些難看。
她并非氣陸青龍，而是氣那幫沒事找事的王八蛋，大過年的非要給人添晦氣。
姜小米手里拖著一件御寒的裘皮，來到羅艷榮身邊后，她貼心的遞過去。
羅艷榮順手接過裘皮：“剛才我接到消息，陸青龍身邊的保鏢在醫院被人追殺。”
姜小米眉頭一攏：“仁愛醫院一般不給外人進，他們是怎么進去的？”
羅艷榮攏了攏裘皮，意興闌珊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何況是人呢。”
“陸青龍肯定要挪窩了。”姜小米篤定道。
羅艷榮點頭：“你說對了，他剛給陸遜辦理了出院手續。別的我不擔心，我就是擔心他亂跑，回頭再被人給截住了。”
婆媳倆兒正說著話，就看見夾板盡頭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姜小米以為自己眼花了。
冗長的汽笛聲過后，游輪緩緩離開岸邊，駛向大海深處。
陸青龍用公司的名義包了一層貴賓艙，里面設施齊全，還有私用的小廚房。
“婁夫人。”陸青龍帶著淺淺的笑意跟羅艷榮打招呼，輪到姜小米的時候，卻是疏離的客套：“姜總。”
羅艷榮臉色一喜：“我還說你跑哪去了，原來在這兒。”
姜小米識趣道：“婆婆，我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有。您跟陸先生慢慢聊。”
姜小米走后，陸青龍跟羅艷榮站在夾板上聊了十多分鐘。
兩人只字不提關于追殺的事，可做母親的，明知道兒子有危險，哪還能繼續裝聾作啞呢？
至少她羅艷榮做不到。
“過年本來就是圖個熱鬧，我父親年紀大了，讓他在醫院吃年夜飯，他心里肯定不會舒服。”陸青龍遵守諾言，跟羅艷榮談及陸遜出院的事兒。
羅艷榮道：“其實我一直都在考慮這個事兒，我說出來你聽一聽，如果覺得行不通，全當我沒說。”
在陸青龍的注視下，羅艷榮緩緩道：“你父親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與其叫他在醫院里耗時間，不如搬到老宅來，那畢竟是他住了十多年的地方，你應該知道，環境對病人的康復也很重要。”
“婁夫人……”
“先別忙著拒絕，我還沒說完。”羅艷榮第一次在陸青龍展現出霸道的一面：“再厲害的人，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你一個人要管那么多人，哪顧得過來？”
羅艷榮像逗弄襁褓里的孩子似的，無所不用其極的吸引著他的注意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陸青龍抿著笑意看她。
“你不想連累婁家，更不想欠婁家，沒說錯吧？”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他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沒有到什么都靠你拿主意的地步，何不問問他的意思呢？嗯？”
陸青龍一臉乖巧的問：“我可以說話嗎？”
“現在可以了。”
陸青龍：“如果您執意邀請，我會尊重我父親的選擇。”
羅艷榮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就妥協，急忙說道：“你父親在哪兒？我去跟他說。”
陸青龍搖頭：“恐怕得婁老先生才行。”
羅艷榮：“我還不如婁杰鋒？”
陸青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感覺，婁老先生的話他更能聽得進去。”
羅艷榮這么一琢磨，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
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兒，幾個孩子就坐在地毯上玩樂高。
婁世星對這些沒興趣，便想著尋些其他樂子打發時間。
婁天欽跟姜小米他是不敢招惹的，于是就把目標對準了婁杰鋒。
他顛顛的跑過去：“爺爺，你干嘛呢？”
“看電視。”
“帶我看一個唄。”
婁杰鋒拍了拍沙發：“上來。”
婁世星屁股一抬就上去了，爺孫倆兒并排坐著，沒多久婁世星扭頭道：“我想吃薯片。”
婁杰鋒：“天欽，拿點薯片。”
婁天欽瞄了一眼作威作福的婁世星：“自己去拿。沒長手嗎？”
“爺爺~”
婁杰鋒威勢十足的瞪過去：“我的話不管用了是吧。”
“爸，您不能這么慣著，你看他……”
“去拿！”
姜小米推搡了丈夫一下：“去啊。”
婁爺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等他捧著一盤子薯片回來的時候，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婁世星居然騎在婁杰鋒的脖子上看電視，婁杰鋒非但不在意，還往上遞東西給他吃。
在姜小米眼中，這就是和諧的爺孫倆兒，可落到婁天欽眼里，這一幕就相當刺眼了。
婁天欽把薯片送到婁世星手里，坐回到媳婦身邊時嘀咕了一句。
“嗯？”姜小米仰起頭看他：“你瞎嘀咕什么呢？”
婁天欽低聲道：“我說，我爸以前很嚴肅的，你看他現在變得……差點都不認識了。”
姜小米朝婁杰鋒看了兩眼，然后也壓著聲音說道：“其實老爺子根本就沒變，不信你坐上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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