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天欽收起手機，轉身往白敬亭墓碑方向走。
這時，姜小米正舉著醒酒器擱那晃，一邊晃，一邊對著白敬亭的墓碑講話：“師父，你以前總是用喝啤酒的扎壺醒酒，那玩意兒根本不頂用，人家真正會喝的，都用這個，瞧見沒有？瓶口得細，不然接觸空氣多了，味道容易酸。”
姜小米還特意把醒酒器伸到白敬亭照片跟前：“看清楚了么？”
三個孩子乖乖地站在姜小米背后，一臉的若有所思。
酒醒好了，姜小米開始倒。
兩杯酒，一杯放在白敬亭的墓碑下面，另一杯她自己拿著：“師父，干了啊。”
小女人一仰脖子，姿態豪邁的喝光了一整杯紅酒。
“好酒，嘖，真是好酒。”
婁世霆忍不住在想，他媽咪到底是來上墳，還是來喝酒的。
“對了，世丞，快把香煙給你師公點上。”
“哦哦哦。”婁世丞慌忙從大包里掏出一盒香煙，姜小米撕開包裝，隨手捏了一根咬在嘴里，然后到處找打火機：“打火機呢？哪去了？”
忽然，一只手從她眼前略過，嘴上含的香煙不見了。
姜小米哎了一聲，連忙抬頭。
婁天欽雙手攏風，英俊的五官全都影藏在墨鏡背后，吧嗒一聲過后，煙霧逐漸從他掌心冒出，婁天欽吸了兩口，夾著香煙遞給她。
姜小米抿了抿唇，伸手拿過來，擱在白敬亭的墓碑前。
香煙和酒都有了，姜小米開始布置祭品。
水果、蒸肉以及白敬亭平時喜歡吃的東西，全都是真材實料做出來的。
全都擺放完畢后，姜小米屈膝跪下，雙手合十在胸口，表情無比的虔誠：“師父，您走的太著急了，世霆跟星河您也沒撈著看一眼，今兒我特意把他們兩個都帶過來了。”
說完，姜小米回頭看了孩子們一眼：“跪下。”
三個孩子乖乖地跪在姜小米身側，婁世丞默默地看著照片上的老人，小嘴抿的緊緊的，因為他知道，這里躺著的，是媽咪生命中最敬重的人之一。
“叫人。”
“師公好！”三個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重疊在了一起。
“叫爺爺。”
蔣星河跟婁世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媽咪讓你們叫，你們就叫吧。”婁天欽沉沉的開口。
“爺爺好。”三個人乖乖的喊了聲‘爺爺’。
姜小米挨個介紹，等孩子們磕完頭以后，姜小米打發孩子去旁邊玩，墓地里就只剩下她跟婁天欽。
婁天欽蹲在地上幫她整理祭品，袋子里五花八門，全是婁天欽看不懂得玩意兒。
“怎么還有美元？”
姜小米一把從他手里奪過：“這叫與時俱進，萬一他老人家想出國轉轉呢？”
“那你應該給他燒張VISA卡啊？帶那么多現金，萬一被搶了呢？”
姜小米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擱著搗什么亂呢？邊上呆著去，別妨礙我給我師父燒紙。”
婁天欽聳聳肩，一言不發的往孩子那邊去了。
等男人走后，姜小米便開始吐槽：“師父不是我說你，怎么生出這種貨色，要不是看他是您兒子，我早就給他一個大嘴巴了。”
“呸呸呸，我說錯了，師父您生的兒子怎么會差呢，是我脾氣差，總是惹他生氣，但我不是沒有改，我現在已經進步很多了。”
“對了，這是您孫子今年的考試成績，試卷我給您拍下來了，瞧瞧您孫子多厲害，全班第二。”姜小米滿臉的得意：“您是不是要問我，為啥他不是第一？嘿，我早替您問過了，主要是世丞自個兒粗心，沒有仔細看題目，他說等下次考試一定再接再厲。可我覺得吧，第二名已經很給我長臉了。”
“世霆跟星河也挺不錯的，尤其是世霆，學校老師說，吃飯最干凈的就是他，其他小朋友不是挑食就是各種作，他隨我，什么都吃，什么都不挑。”
“星河被他爸寵壞了，吃飯必須得有人喂，不然不吃，這我就看不懂了，當初說好的，要培養孩子獨立人格，他倒好，先把兒子培養獨立了，卻把女兒搞得跟高位截癱似的，脖子以下都不能動。”
“嗨，我跟您說這些干什么。”姜小米抓了抓腦袋，兀自笑了兩聲。
火苗快速舔舐著金箔紙錢，有風拂過，盆里的浮灰打著旋的往半空飛去。
燒完祭品后，姜小米磕了三個頭，余光瞥見遠處的婁天欽，小女人撇撇嘴：“哎，你兒子的頭，我替他磕好吧。”
說完，DUANG!DUANG!DUANG！又來三個。
……
掃完墓，一家人步行至停車場。
“等下我們去哪兒野炊？”姜小米問。
“白馬公園。”
白馬公園距離這兒并不遠，背山靠，面靠水，風景優美，樹林里面還有供游客休息的木屋，環境很不錯。
不少家長都會在周末帶孩子過去體驗一把叢林生活。
姜小米點點頭：“嗯，可以。”
一聽見可以出去玩，孩子們高興壞了。
婁天欽負責開車，姜小米坐副駕駛，三個孩子全綁在后面的寶寶椅上。
姜小米專心致志的擺弄著手里的相機。
“媽咪，你這個相機很貴吧？”婁世霆奶聲奶氣的問道。
姜小米眼眸一亮，仿佛嗅到了兒子的潛藏天賦，連忙回頭：“哎，你怎么知道？”
婁世霆不假思索道：“我猜的。”
姜小米心一沉，頓然有些失望，開始還以為小兒子繼承了她的基因，對攝影情有獨鐘呢，看來是她想多了。
“媽咪，這么貴的相機，拍美女一定會很好看。”
姜小米嚷嚷起來：“誰跟你講相機就只能拍美女？不能拍拍風景啥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好的相機是不是會把人拍的特別漂亮。”
“這個……”姜小米思索了半晌：“也不一定，好看的人，哪怕用手機拍也好看。”
“那要是不好看呢？”
姜小米聳聳肩：“那我拍出來就是高清的丑。”
婁天欽輕笑：“你們放心，你媽咪才不會浪費交卷，拍丑八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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