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琰回頭，門口帶著紅色帽子，約莫五六歲的小姑娘彎著眼睛喊他。
她瘦瘦小小的，留著一頭短發，眼睛大大的，看上去特別有神。
顧景琰抿起唇，“你叫我什么？”
小丫頭撇撇嘴，“顧叔叔。”
顧景琰這才招手，“過來。”
小丫頭走過去，坐到他腿上，“你下次能不能換個顏色啊，帽子好丑，他們說我戴上像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手里的火柴。”
顧景琰仔細看了看，評價道，“是挺像的。不過只有兩個顏色，另一個是黑的。”
“那我要黑的。”
“那不就是燒過火柴嗎？”
可可……
“你跟喬阿姨還沒有和好嗎？”
可可抱著他的脖子問他。
顧景琰一頓，“誰跟你說我們吵架了。”
“林叔叔說的，”小丫頭哼了哼，“他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這幾次穿得衣服，和之前穿得衣服，味道不一樣，沒有喬阿姨身上香香的味道。”
說著還嗅了嗅，“今天也沒有。”
顧景琰捏了捏她的鼻子，“這你都能聞得出來？”
小丫頭彎起眼睛，“喬阿姨肯定是跟你吵架，不讓你進房間，”
說完嘆了口氣，“你這么不長進，我什么時候才能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
顧景琰眼角抽了抽，不長進？他？
這丫頭最近都在跟什么人相處，一天天的，跟個小老太太一樣。
兩人正說著話，顧景琰的手機突然響了。
“顧總，太太掛了乳腺科的號？”
顧景琰臉色微變，“她人呢？”
“剛進去，還不知道什么情況。”
顧景琰掛了電話，將小姑娘從腿上抱下來，“我出去一趟。”
“顧先生……”小護士話沒說完，顧景琰便已離開病房。
可可彎著眼睛道，“護士阿姨，我顧叔叔長得好看嗎？。”
小護士對顧景琰有意思，自然很愿意和可可搞好關系，于是道，“顧先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那你見得人可能有點少哦。”說著將手機翻看，將喬若星發在微博上的相片點給護士看，“我顧叔叔的老婆更好看。”
小護士……
————
林書正焦急地門診室外面來回踱步。
旁邊排隊的阿姨忍不住道，“小伙子，你別轉了，你轉的我頭暈。”
林書有些歉意道，“對不起阿姨，我著急。”
阿姨也笑起來，“怕媳婦兒生病啊？不用擔心，小年輕一般都不是大毛病，乳腺結節，乳腺炎的概率大，按時吃藥好好調整心情，很快就能痊愈。”
林書噎了一下，咳了一聲道，“是我老板的夫人。”
阿姨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驚訝了半天才道，“你老板媳婦兒讓你過來守著？你跟她什么關系啊？”
林書……
阿姨你在腦補什么？
正好這時候顧景琰來了，林書也不欲多說，趕緊迎了上去。
“還沒出來？”
林書點頭，“進去半天了。”
正說著，里面傳出一聲女人的痛苦的嚎叫。
顧景琰心中一緊，下意識就想推門進去，阿姨趕緊攔住他，“醫生正在做檢查呢，這里面要有腫塊兒捏起來就疼，叫出聲很正常的，你們進去會影響醫生判斷的。”
顧景琰推門的手生生收了回來，嘴唇抿成一條線。
阿姨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挺擔心的，就安慰道，“小趙醫生技術很好的，人長得帥性格又溫和，有他在，肯定沒問題。”
顧景琰眼角抽了一下，林書問出了他想問的話，“小趙醫生是男醫生啊？”
“啊，現在男醫生不是很正常嗎？婦產科還有很多男醫生呢，只要能看好病，管他男醫生女醫生，那都是好醫生，你們年紀輕輕，怎么比我一個老婆子還少見多怪？”
顧景琰……
林書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板，那臉色實在說不上好，他也替老板著急，于是又問，“那具體是怎么檢查啊？”
“乳腺還能怎么檢查？先觸診啊，就是摸，摸完再開單子做詳細檢查。”
林書嘴唇抖了抖，“您，您說摸？”
阿姨一臉古怪道，“不摸怎么檢查啊，男科檢查不也是摸嗎？”
林書……
他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遇到這事兒也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最后咳了一聲，低聲道，“顧總，就是正常檢查。”
顧景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緊繃著表情一言不發。
門診室內。
唐笑笑紅著臉，盯著眼前這個長相斯文的醫生，眼珠子都要蹦到人家臉上了。
喬若星在旁邊真的沒眼看。
“這樣按疼嗎？”
趙醫生低聲詢問，嗓音清冽，聽得唐笑笑心中小鹿亂撞，嗓子也不自覺夾了起來，“有一點。”
趙醫生又去觸碰另一邊，“這邊也是同樣位置是嗎？”
“是的，不過左邊更疼一點。”
“你例假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差不多就這幾天吧。”
“例假來的時候，疼痛是不是更明顯？”
唐笑笑點頭，“是的，特別大姨媽快來那兩天，脹疼脹疼的，姨媽走了就稍微好一點。”
趙醫生點點頭，松開手，起身道，“可以穿衣服了。”
說著將手套摘下來，走到辦公桌前開始開單子。
唐笑笑在穿衣服，喬若星就先詢問醫生，“醫生，她這情況嚴重嗎？”
趙醫生抬頭，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眼，“你是陪她做檢查的？”
喬若星點頭。
“不用太擔心，她應該是只是乳腺增生導致的乳腺結節，大概率是良性的，一會兒做完彩超，再過來找我。”
唐笑笑這會兒也穿好了衣服，“醫生，我不是乳腺癌啊？”
趙醫生笑了笑，“乳腺癌不是你這種疼法。”
唐笑笑松了口氣，小聲道，“趙醫生，那這什么結節，嚴重嗎？”
“別害怕，乳腺結節其實算是比較常見，一般和激素水平有關，像女性情緒波動，工作壓力大，很容易出現這種毛病，不算大問題，一般情況下都不需要怎么用藥，保持心情暢快，定期來復查就行。”
唐笑笑一顆心算是徹底放回了肚子里，盯著趙醫生的眼直冒星星，“趙醫生，你好厲害啊，光摸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毛病啊。”
喬若星一聽，就知道這家伙在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