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寒生,但是對方看起來有點狼狽,像是剛剛才和別人打完架就匆匆趕來這里了。
見到人之后,寒生的眼神里帶著些許無措,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那張略顯嚴肅的臉柔和了一些:
“小辭,我……”
季辭沒聽完,轉身就離開了窗外。
裝這么深情有什么用,又不能帶他出去。
與其和寒生浪費時間聊天,還不如去教連姣寫字。
寒生似乎也沒有想到季辭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讓他說完就離開了,一時間臉色差的離譜。
他在原地站了幾秒,身上的血跡暗沉,似乎是沾染了有很長一段時間。
寒生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從窗戶翻了進來。
落地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恰好看到季辭坐在書案邊上,一邊咬著蘋果一邊和對面一個陌生的女子聊天。
寒生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他閉了閉眼,盡量穩住自己的呼吸,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總算平靜了不少:
“小辭,你過來,我們聊聊。”
季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翻了個白眼:
“怎么,你沒長腿?”
這么幾步路都要他走過去,什么意思,到底誰求著誰說話啊?
寒生:“……”
他蹙著眉往前走了幾步,正好在書案邊上。
緊接著,目光落在了連姣身上,表情很是不贊同。
連姣膽子小,此刻被人不善地盯著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見狀,季辭安慰道:“沒事,他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你接著寫就對了。”
接著,又轉過頭看向寒生:
“你夠了,這屋子就這么大,你還想讓她到哪里去?”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季辭不太是個好人,別人對他稍微好點,他能立刻蹬鼻子上臉。
比如此刻,無論是云時、寒生亦或者是青玉,其實都沒辦法拿他怎么樣,所以季辭可以肆無忌憚地對他們甩臉色。
反正你們舍不得動我,我還不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季辭咬了口蘋果,咽下去后隨手指點道:
“落筆太重了,墨水都暈出來了,輕一點。”
寒生看著季辭面前他自己寫過的宣紙,上面的字丑的離譜。
他額角抽了抽,最終還是忍住沒說出來。
自己的字都丑成這個德性,怎么有膽量去教別人寫字的?
寒生四處看了看,最后拖來一個蒲團,盤腿坐在了書案的側邊。
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直看著季辭,緊繃許久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
自從得知季辭回宗之后,寒生費了很多工夫才被準允進來和他見上一面。
因為云時說想要見他就得先和他過招撐過兩炷香的時間,否則免談。
寒生覺得云時此舉幼稚,但那人做事從來全憑心意,幼不幼稚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沒辦法,寒生只能應了云時的規矩,結結實實地撐過兩柱香,命都差點去了半條,這才見到了季辭。
他其實……很有些緊張。
寒生的目光落在季辭沾著水珠的指尖上,看了一會才問道:
“這段時間你在山下,過的還好嗎?”
季辭目光不離連姣的筆尖,懶洋洋道:
“挺好的,自從看不積安你們之后,我整個人都開心放松許多。”
寒生:“……”
他捏了捏眉心,唇瓣微抿:“是嗎?可我怎么聽說你在外面還中了蠱毒,最后還是靠孤鴻才撐過去的?”
季辭咬蘋果的動作一頓,不可思議地扭頭看過去:
“你還有臉提這個?要不是因為孤鴻一開始把蠱蟲放進那勞什子靈石里面,我會受傷?”
“你這一副我自作自受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還要我對你們感恩戴德嗎?”
季辭的語氣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寒生立刻就慌了。
他不想惹季辭生氣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踩雷。
寒生本就不茍言笑,就連道歉都很笨拙,吞吞吐吐道: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那是孤鴻……”
“話都說不清楚就來道歉?”季辭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看你就連道歉都不是真心誠意。”
這番話就純屬找茬了。
對面的連姣沒忍住露出個笑來,但很快就被自己抿回去了。
季辭越是這樣說,寒生心底就越急。
他只是想來見見季辭,但不知道為什么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寒生薄唇微微發白,雙手急促地想要抓住季辭尋求一些慰藉,聲音沙啞: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著急。”
季辭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他自顧自地將剩下的蘋果核丟進渣斗,語氣溫和地指導著連姣:
“寫的不錯,但是筆勢可以再流暢一點,空閑的時候可以多練練線條。”
連姣乖巧地應了下來:“好。”
季辭這才抬起頭慢悠悠地看向寒生。
青年唇邊挑著笑,姿態很是閑散,身上的衣裳用料華貴,半點不像是在這里被虧待過的樣子,反倒像只被飼養的嬌貴的貓,皮毛漂亮,但脾氣壞的很,怎么也不愿意與人親近。
寒生一時間被恍了一下神。
接著就聽見季辭慢條斯理地說道:
“既然這么誠心想和我道歉的話,那你把我帶出去啊。”
他微笑著:“只要你把我從這里帶出去,別說道歉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應。”
話音未落,寒生還沒做出什么反應,系統倒是急的不行:
【達咩!!不行!宿主三思!】
季辭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系統,半晌才意味深長道:
【你還知道回來。】
他不再搭理系統,繼續和寒生周旋。
說實話,寒生確實被誘惑到了,點頭的動作剛到一半就被他自己硬生生遏制了下來:
“……不行。”
季辭攤開手:
“你看,你裝的這么正經深情有什么用?本質上不都是和云時一樣想把我囚在這里一輩子的心理變態。”
這要是放在現實世界,這些家伙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電話就能被搖到局子里去。
季辭覺得疲憊的很。
寒生眼眶有些紅,情緒幾欲面臨崩潰:
“待在這里不好嗎?我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外人對你也尊敬有加,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我們都能給你找到,為什么還要往外面跑?”
“秦玨他能做到這樣嗎?他現在還活沒活著都不一定,你做什么非要在他一棵樹上吊死?!”
聽到這話,季辭眉頭微微蹙起。
而寒生渾然不覺,他在身上匆匆摸索著,最后從衣袖里摸出一個簡陋的小草燈:
“你送我的東西我都還留著,我們真的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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