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人頭出現的第一秒,季辭手比腦子快,人還沒反應過來,折柳就先飛了出去。
原本便千瘡百孔的人頭現在被削成兩半,更加難看了。
季辭回過神來,站穩之后,伸手讓折柳劍回來。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腦殼,覺得牙齒有點疼。
“果然,一切恐懼都來源于火力不足。”
這么說著,季辭便摸了摸自己的寶貝靈劍,繼續往前走去。
這里是一座枯樹林,樹上的葉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左右橫插,而這些枝干上,無一例外掛滿了人頭。
季辭越看越覺得反胃。
奇了怪了,從外面來看,這千里江山圖不說多有藝術性,但色彩綺麗,筆觸細膩,算得上一幅佳畫,怎么進來之后就這么血腥呢?
有血液滴到了季辭的肩膀上,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最后實在受不了了,踩著折柳劍飛到了枯樹林上空。
他這個時候再往下一看,好家伙,這片枯樹林極其廣闊,密密麻麻向前綿延不知多少米。
總之不像是能很快走出去的樣子。
季辭嘖了一聲,穩穩踩在劍上往前飛著。
他沒有離枯樹林太高,而是貼著枯樹林在飛,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那些被掛起來的腦殼。
雖然反胃,但季辭還是選擇了這么做。
要是秦玨沒有選擇御劍飛行呢?要是他老老實實地在里面行走呢?
那豈不是就錯過了。
這么想著,季辭飛行的速度快了起來。
腳底下的腦袋換了一撥又一撥,到最后,季辭只知道自己是在往前沖,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風景幾乎一模一樣。
有時候季辭回過頭一看,竟然分不清楚到底哪一方是前面了。
多方猶豫之后,他最后還是下了劍。
總覺得這里不太對勁。
季辭隨手在一棵樹上用劍刻了一道劃痕,接著向前方走去。
他確幸自己是在往前走的,但是過了一陣子之后,季辭再往旁邊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又來到了這棵有劃痕的樹邊上。
“……”
鬼打墻?
不至于吧,正統修仙大賽,搞這么血淋淋的場景就算了,竟然還這么玄乎。
季辭舔了舔唇,最后干脆抬起手,用折柳劍挑了一個腦袋下來。
這腦袋上沾著血,眼睛緊閉著,看著還很新鮮,應該死了沒多久。
季辭看著這顆腦袋,發現它斷口整齊,應該是被一刀干脆利落劈下來的。
再看看周圍的場景,季辭莫名聯想到什么原始部落的血祭。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找找看周圍有什么標志性的建筑和路牌。
季辭左右看了看,最后隨意選定了一個方向,朝著那邊走去,折柳劍尖落在地上,在泥土上劃出筆直的劃痕,以此確定自己走的是直線。
他時不時就會轉過頭去看看身后的劃痕。
嗯,筆直,就和他這個人一樣,沒有出錯。
這條路應該是選對了,因為季辭走著走著,回過頭一看,發現劃痕竟然是彎的,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竟然開始掉頭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季辭皺起眉頭,有什么東西在影響他。
他沒有聲張,而是轉過身,調整成正確的方向,繼續往前走去,并且回過頭來看劃痕的次數更勤了。
這一次,季辭成功走出去很遠。
他隱隱約約看見前方有光亮,應該是枯樹林的出口要到了。
但季辭并沒有因此加快腳步,他再次回過頭,果然劃痕又歪了,他的感知也受到了影響。
光亮明明是在前方,但是當他無聲無息被影響著轉回去的時候,竟然在相反的方向虛幻出了一道光亮。
這地方還挺厲害。
季辭絲毫不敢放松,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上一眼。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天光乍泄。
枯樹少了很多,季辭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劃痕筆直。
他松了口氣,走向前方的祭壇。
祭壇非常簡陋,里面擺放著的都是人骨,撲面而來的都是尸臭味。
季辭稍微蹙了一下眉頭,他隨手從里面撿了一塊大棒骨帶在身上,然后往前走去。
他站在陽光和陰影的交界處,前面是風光靚麗的尋常山林,后方卻是陰森恐怖的人頭樹林。
季辭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好像遺漏了什么。
是什么呢?
季辭看著手中的折柳劍,又看著自己別在腰上的大棒骨。
他為什么要從祭壇里拿跟人骨?
想到這,季辭表情一變,他將腰上別著的大棒骨拿下來,扔在了地上。
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
季辭又將大棒骨放回了祭壇。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身處幻境,但他為什么會覺得,只要走出那片枯樹林,自己就逃離了幻境呢?
簡直像是有人在故意向他灌輸這個理念,然后引誘他走向更深的深淵。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安靜了,鳥叫蟲鳴統統沒有,唯一可能制造出聲響的就是季辭自己。
他坐在祭壇邊緣,手里拿著折柳劍,手指拂過鋒利的劍刃,目光落在不遠處那些被掛起來的人頭上。
入神之后,劍刃割破手指。
這里是幻境,季辭更加堅定地想道。
他起身站起來,將折柳劍搭在自己的脖頸上,微微垂下腦袋。
抬手一揮,劍刃劃過脖頸,季辭的腦袋被輕易劃破,隨著慣性落入祭壇。
這一次,是真正的天光乍亮。
……
季辭睜開眼睛之后,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陽光明媚的山谷中。
而身邊全部都是穿著各式各樣校服的宗門弟子。
他慌忙轉過身,果然在自己身邊看見了秦玨。
季辭松了口氣,他就說,進來的時候他明明是抓著秦玨的衣袖的,怎么可能一進來就分開不見了。
這里應該是千里江山圖的入口起點處,周圍都是陷入昏睡和幻境中的參賽選手,秦玨也不意外。
季辭觀察了睡著的秦玨一會,最后將他背起來,向前走去。
與此同時,場外的幾名長老和外面圍觀的普通老百姓都發出了竊竊私語聲。
九重天掌門聲音很是意外:“這是你們道宗的弟子?倒是重情誼,盛元大典許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景了。”
清醒之后,不抓住這個優勢率先往終點走去,反而選擇帶上一個正在昏睡的拖累。
看來他們的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青玉垂下眼眸,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寒生一直盯著畫卷看。
千里江山圖早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現在的畫卷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戲曲舞臺,上面的參賽選手全部是是演員,可以讓觀眾清楚看到他們都在干什么。
只見季辭背著秦玨往前走了一陣,路過一個人的時候卻被絆了一下,隨后他站定,盯著那人看了一會。
最后竟然把那人也撈了起來,季辭就這樣背上背著一個人,手上拖著一個人,毫不費力地繼續往前。
九重天掌門眉頭皺了一下,仔細看過去,頓時驚住:
“他手里拖著的,好像正是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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