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趕著車靜悄悄地離開,傅正看著坐在對面的安然,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忍不住說道:“安然,不要聽信男人的話。再好的男人,碰見自己喜歡的姑娘,嘴里也沒有一句實話。”
徐安然赧然地笑著,回道:“大哥說的是,我記住了。”
傅正緊接著道:“你們遇見什么人沒有?”
徐安然正色道:“遇見了。”
傅正驚訝道;“誰?”
徐安然道:“皇上和魏東海。后面來了一個叫張豐羽的,我三叔說是蕭太子曾經的師父。”
傅正滿目愕然,張豐羽的大名他聽說過,那曾是大魏國師般的人物,而后遁跡山林了。
他看了眼前的安然,說道:“以后不可以輕易出來了。”
徐安然道:“大哥別擔心,下次我們不親自來了,找人盯著就成。”
傅正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應該也會命人盯著的,這趟水太混了,不好攪。”
徐安然點了點頭,今天她在皇帝的嘴里聽見“解無憂”這個名字。
蕭太子是喜歡解無憂的嗎?
是為了解無憂才回來的嗎?
解無憂,她的親生母親。
安然沉思時,傅正道:“你把聽見的話告訴我,我寫信給義父。”
徐安然立即重復了一遍,傅正道:“皇帝親口說蕭太子原本走了,又回來?”
徐安然正色道:“皇帝是這樣說的,不知道真假?”
傅正凝重道:“張豐羽沒有反駁的話,應該就是真的。”
“你娘……當時沒有跟著蕭太子一起走嗎?他們竟然是分開的?”
徐安然道:“具體的不太清楚,還要查。但你還記得我的生日嗎?就在那個時候。”
傅正恍然大悟,對啊,當年是安然的生日。
解無憂要生下安然,又不讓皇上發現,需要一個很好的契機。
皇陵行宮的火,或許就是這個契機。
等到皇帝找到他們,解無憂還是解無憂,誰知道她生過孩子?
那場大火,或許不是為了滅口和出逃。
還有可能是為了掩蓋孩子的行蹤。
傅正握住安然的小手道:“別怕,大哥會保護好你的。”
“如果徐云霄的行蹤暴露了,大哥會先送你離開。”
徐安然努力揚起笑臉道:“我不怕的。”
“我覺得皇上沒有那么恨蕭氏一族,反倒是魏東海,生怕皇上知道些什么?”
“可這么多年怎么會沒有端倪呢?”
“他既然聰明,就應該知道魏東海的老謀深算,為什么沒有處置?”
“我覺得這才是問題的所在。”
傅正點了點頭,覺得安然說得對。
他道:“我會把這一切原原本本告訴義父,或者你找個機會試探崔老夫人的口風,或許會有發現。”
徐安然道:“我爹帳下的李春先生,他是我曾經女先生的哥哥,他們兄妹對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
“你可以提醒我爹,問問他們。”
傅正對李先生十分敬重,聞言恍然大悟,立即道:“我明白了,我后提醒義父的。”
安然點了點頭,快到籬園時,兩個人只能步行,悄然從側們進去。
龔嬤嬤和福伯在那里接應,看見安然平安回來,兩個人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傅正趁著夜色離開,半刻也不敢多待的。
不遠處,一直暗中跟隨的徐云霄確認安然進了籬園,這才準備入宮。
突然,一道黑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青林欲要上前,并質問道:“是誰?”
徐云霄認出是張豐羽的身影,便道:“青林,退下吧。”
“這位前輩,是我娘的長輩。”
張豐羽對這個說法很高興,笑了笑道:“不愧是瑜英的孩子,沒有讓我失望。”
“我來是告訴你,我會護著那丫頭的安全,直到你登上皇位。”
“但在那之前,你要確保,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世,包括你的親爹。”
“你那個爹沒有你想的那么慈愛,當年就是他利用你娘,才牽制住那丫頭的爹。更是因為對那丫頭的爹下了藥,才導致他對解無憂生了情愫,最后自投羅網。”
“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可若是人沒有情,和畜生有什么區別?”
“瑜英的選擇,正是因為看透了你那虛偽又自私的親爹,再沒有茍活下去的想法。但凡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懂得天理大義的人,你娘也不會走得那么決絕。”
“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張豐羽說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徐云霄瞧著他的背影,心知張豐羽的功夫怕早已入臻化境,怪不得世人稱呼他為活神仙。
也罷,有他護著安然,他當得可以放心。
徐云霄對青林道:“你去跟關先生說,張豐羽出山了,為了姑娘的安全。”
青林擔心道:“屬下離開,主子遇險怎么辦?”
徐云霄道:“張豐羽一路跟過來,若是有埋伏早就說了,快去吧。”
青林聞言,這才往籬園掠去。
皇宮里,徐云霄回來時,發現自己宮里格外清靜。
等他走入殿內,卻看見順興帝等在里面。
燈火冉冉,人影孤寂。
四看不見魏東海,他還有點奇怪。
順興帝道:“你在看什么?”
徐云霄道:“看你的狗怎么不見了?”
順興帝嘴角抽搐,斜睨了他一眼。
這一眼,在燭光的照耀下,又清晰無比地看見,他脖子上多出來的牙印,還挺清晰。
順興帝眉眼一抽,淡淡道:“最近京城亂,別老是出去了。”
“你若是想那丫頭,朕就命人接她入宮。”
徐云霄坐下來,喝了一口茶道:“不必了,她還小,我不想壞了她的名聲。”
順興帝沒好氣道:“你就沒有想過,成天翻墻,被發現了她的名聲更差。”
徐云霄道:“不怕,到時候我就說,我是徐云霄。”
順興帝:“……”
感情兒子出去約會,他還要派人把風。
不然還有可能兒子都失去了?
順興帝氣得捏了捏拳,最后憤憤道:“你再去老子打斷你的腿。”
然后他就離開了。
徐云霄看著他的背影,緩緩收回目光。
他很想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他也知道,一旦問了,所有一切和平的假象,都會被徹底打破。
今日他敲擊在巨石上那幾下,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可沒有忘記,小時候曾看見他敲擊過假山,震懾著旁人。
徐云霄垂眸,深吸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林鴻跑進來,壓低聲音道:“王爺不知,皇上和魏總管今夜也出宮了。”
“魏總管回來后叫了太醫,聽說還吐了血。”
徐云霄看了一眼林鴻,漠然道:“找太醫打聽一下,是不是內傷,傷在什么地方?”
“另外……最好問清楚,是不是替皇上傷的?”
林鴻湊上前,壓低聲音道:“讓叫太醫的時候,奴才就留了一個心眼,讓林太醫去的。”
“當胸一掌,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皇上傷的,皇上什么都沒有說。”
林太醫是林鴻的侄子,太醫院的新晉太醫,也算是解樂的半個徒弟。
他說的話,做不得假。
當胸一掌……徐云霄眸色微變。
他想了一下張豐羽出掌的速度,當胸一掌就是近距離,以魏東海的身手來說,閃退足足有余,那就是他自己湊上來的。
徐云霄笑了:“有意思。”
他似乎明白了,魏東海為何這么多年來圣寵不衰的原因。
竟是靠這種淺薄又下作的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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