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蘭庭。
這里是整個京城最奢華的別墅區,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能在這里居住的人,都是有特殊身份的大人物,非富即貴的同時,還要在各界有一定的地位。
這里的別墅,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七爺,神醫南星拒絕了您的委托。”許哲站在自家老板身邊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緊接著,他就看到坐在沙發上面色蒼白的男人,臉色肉眼可見地垮了下去。
男人五官生得俊美邪魅,周身散發出的氣場更是猶如地獄邪魔般強勢冰冷,很難想象這樣冷漠強勢的人會因為什么事而煩惱。
男人鋒利的眉眼中似有焦躁,又很快被他壓制下去。
許哲張了張口,又猶豫著閉了嘴,七爺心情不好,他不想在這時候做炮灰。
“理由呢。”過了片刻,沈景衍冷冷開口。
“這個......”許哲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回答道,“中間人說是南星小姐正在做新研究,沒時間。”
男人黑眸中似有失望閃過,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七爺!”許哲見到沈景衍嘴角蜿蜒而下的暗紅色血跡,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打電話叫醫生。
十分鐘后,一個背著急救箱,神情懶散的青年走進了沈景衍的書房。
"你把這副藥煎了,親自去,別讓傭人經手。"青年給了許哲一包中藥,把他打發出去。
“沈七,我早就說過你這個辦法不行。”南宮羽把急救箱放在沈景衍身邊,動作粗暴地拿出一個小瓷瓶,把瓷瓶里的藥丸倒出來,不由分說塞進沈景衍的嘴里。
“閉嘴。”沈景衍緊咬牙關擰眉把藥丸吞下去,胸口翻涌著的血腥氣才淡了一些。
“呦,還惱羞成怒了,為了你那個白月光,你連命都不要,結果呢,人家理都不理你,到現在恐怕都不知道你是誰吧?”
南宮羽見沈景衍的臉色有所好轉,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啃。
“明知道沈二在水里下毒,為了吸引南星露面,你還真就真喝了。”
南宮羽十歲就認識沈景衍,這就是在這個月才對他這個發小有了全新的認知。
超級戀愛腦,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沈景衍心中煩躁,嗓音中都帶著戾氣,“我沒事,你可以滾了。”
“我滾了,誰給你解毒?”南宮羽被氣笑了,“人家拒絕了你的委托,明擺著不想出山,你還打算一直挺著,等毒發身亡?”
“搞不懂你,你明明可以假裝中毒,干嘛真的把那杯水喝了?”
沈景衍得知沈二少要給他下毒之后,第一時間不是抓現行,而是把毒藥的樣本拿給南宮羽,讓他判斷解毒難度。
“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讓她現身。”
抑制毒素的藥丸藥效發揮作用后,身體陷入極致的疲憊。
沈景衍縮在沙發上,雙重痛苦讓他原本就鋒芒盡顯的張揚眉眼顯得更加凌厲。
至于假裝中毒,根本沒在他的考慮范圍。
他不會騙她,永遠不會。
“行了,我這就給你解毒,然后再配一個療程的藥給你,過一個月就能徹底好了。”南宮羽看夠了熱鬧,起身從急救箱里拿出針灸用的銀針和消毒用具。
沈景衍為了見南星,這段時間僅僅只是讓南宮羽給他抑制毒素蔓延的解藥,不肯讓他徹底治療。
南宮羽見過不少為了女人傾家蕩產、兄弟反目的,卻從沒見過為了個不知道有沒有結果的白月光,就瘋狂作死玩命兒的。
好在沈景衍的戀愛腦也不是徹底無藥可救,至少他在服毒之前,還向他確認了一下這毒有沒有法子能解。
神醫南星極其低調,沒有人知道她的行蹤,想請她出手醫治,也只能通過特殊渠道聯絡中間人。
至于最終南星能不能接單,全憑她的心情,但是如果遇到她感興趣毒藥領域,她接單的概率會有七成。
沈景衍就是想利用這次機會,賭那個只有七成的機會。
“沈七,你也就是走運,有我出身醫學世家的這個發小。”南宮羽動作熟練地給銀針消毒,“否則現在就只能等死了。”
巧的是南宮家祖上曾經有人中過“七星”,存留了一份解毒的手寫稿,盡管字跡褪色缺失,但南宮羽還是通過自己的經驗還原了解毒藥方。
“七星”的配方復雜,南宮羽甚至覺得哪怕是南星,都未必能解。
可沈景衍被所謂的白月光沖昏了頭腦,竟然想出這么離譜的主意。
如果讓外人知道業界面冷心狠、手段兇殘的活閻羅,傳聞中不近女色的沈景衍為了心上人如此沒有原則,恐怕要驚掉下巴。
“襯衫扣子解開,手伸出來。”南宮羽沒好氣地瞪了沈景衍一眼,“還等什么?等我給你脫?”
“別惡心人。”沈景衍擰眉,不耐煩地解開襯衫袖口的扣子。
下針之前,南宮羽伸手搭在沈景衍的脈搏上,專注聽了一會兒,忽然臉色驟變。
“沈七......”他眼底閃過一抹慌張,語氣極為嚴肅地說道,“這毒我解不了了。”
“什么?”沈景衍也是一怔。
“它變異了。”南宮羽放下銀針,焦躁地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語氣滿是難以置信,“怎么辦,這‘七星’在你體內變異成了新的毒素,我手里這個藥方不能用了。”
“怎么會這樣?”他自言自語,“我行醫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這毒我解不了,華國基本上也沒人能解了,除非......”
“除非什么?”沈景衍問道.
“除非你能找到南星或者她師父孫圣手......”
“嗯,我知道了。”沈景衍面無表情地把扣子扣了回去,語氣淡漠,仿佛體內毒素變異無解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斜斜地倚靠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個屁!”南宮羽氣結,沖著眼前人一頓輸出,“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嚴重!”
“如果不盡快解毒,等到變異的毒素侵入心脈,神仙都救不了你!”
“沈景衍,你這次真要把自己玩死了!”
“我只能暫時幫你緩解,盡量不讓毒素進入你的心脈。”南宮羽低咒了一句,“你早晚要被那女人害死!”
“南宮羽!”沈景衍猛地睜開眼睛,深邃的目光多了幾分陰鷙,像是亙古長夜般無邊無際,“是我要找她,與她無關。”
“行了行了!”南宮羽冷嗤道,“你的白月光說不得!”
其實南宮羽理智也清楚,關人家白月光什么事,明明就是沈景衍自己發瘋,南星說不定根本就不記得他。
“你現在打算......”南宮羽話說了一半,忽然看到沈景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后他抹去唇邊血跡,起身抓起西裝外套大步流星向外面走去。
“誒,我還沒說完呢,你要去哪兒?”南宮羽急忙問道。
“舊物市場。”沈景衍頭也不回,“找到南星想要的玄鐵了。”
“臥槽!”南宮羽罵了一句,“沈七你小子沒救了!”
他都快毒發身亡了,還有心思去替白月光找玄鐵,何況找到了也送不出去。
這些年只要南星那邊有什么風吹草動,沈景衍就要把自己的手下折騰個人仰馬翻。
什么“千年人參”,“天山雪蓮”,沈景衍倒是收了不少,只可惜到現在連白月光的面都沒見著,他找到那些東西,也只能放在庫房里落灰。
在南宮羽眼中,沈景衍就像是一只在求偶期的花孔雀,想盡辦法去南星那里刷存在感。
只可惜找了這么多年,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更不知道南星的真正身份。
“南宮少爺,七爺他......”許哲一臉焦急地從外面走進來,“他非要出門,我攔不住。”
“讓他去吧,暫時死不了。”南宮羽撇了撇嘴,“早晚有他后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