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會盡力的，只是現在，我要先見一見小公主。”
霓裳使勁點頭。
白蓁蓁摸她腦袋，讓她覺得好舒服。
她好想要這個姐姐一直留在宮里，一直留在她身邊。
她想著，這位姐姐不是大夫嗎？那能不能去太醫院，以后就專門照顧她了呢？
“好了，既然如此，現在就跟朕見見霓香。”沈宴起身，眼中難得的有了一絲期待。
小公主的病是天生從娘胎里帶來的。
蕭婉兒懷她的時候，每天膽戰心驚，吃不好睡不好，小公主一生下來就體弱多病。
這么多年來，每次一有點什么小病，就總能發展成大病。
這次的咳疾也是，最開始不過是小咳嗽。
霓裳也跟著咳嗽了幾天，后來，霓裳病好了，她的咳疾加重了。
所以，謝大夫要給小公主治病，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調養好她的體質。
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治標不治本了。
沈宴正要帶著白蓁蓁去看霓香，忽然一個將軍求見。
白蓁蓁怎么都沒想到，這個將軍，居然會是景澈。
景元成了御前侍衛，景澈居然外出行軍，變成了一個將軍。
這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景澈原本就功夫很好，他不愿意困在京城里，而是選擇帶兵打仗，也沒什么奇怪的。
可是景澈這次回來，說的卻不是跟打仗有關的事情。
“陛下。”景澈身邊還跟著一個人，低著頭，像是有什么話要稟報。
“你回的正好，小公主要治病，你有什么事，暫且先擱置，一起去看看小公主。”沈宴道。
蕭婉兒的孩子，也不是他一開始就決定要收養的。
景澈帶了這個小女孩幾個月，給她找奶媽，照顧她吃飯睡覺，對小公主也有很深的感情。
而當時，景元也做著差不多的工作，只不過，他當時照顧的人是霓裳。
“陛下，有件事，還是不得不說。”景澈罕見的沒有先去看小公主，而是向他匯報工作。
沈宴知道他一向穩妥，看著像是有什么大事，停下了腳步：“說。”
景澈頓了頓，道：“是大楚陛下。”
沈宴眉心蹙起來，大楚陛下。
只是這四個字，他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白蓁蓁當然也知道什么事。
謝長寧來大景和親的事，老早就已經開始提議，這些年每次提及，都被沈宴推后。
而大楚也照例，每年都來跟他談一次。
這回說的，一定還是婚約的事。
“長寧公主如今已經二十有四，她身邊的孩子也已經長大，陛下和大楚的和親，是早就定下的，您看是不是，可以履行了……”
景澈越說，越感覺到大殿之上的氣息冰冷下來。
他很想閉嘴，但是職責所在，他必須硬著頭皮說下去。
“臣知道陛下的心事，可兩國和親，這是國策。陛下若是不喜歡那位公主，或者覺得那位公主麻煩，完全可以娶回來，在后宮里放著。”
“反正她已經有了孩子，想來也不會太想要陛下的恩寵。只不過是做給兩國人看罷了。”
景澈說的很直白。
在沈宴面前，他一向這么直白。
沈宴輕笑一生：“娶了她，將她放在后宮里？”
這樣就可以了嗎？
哪怕他不去碰她，他的生活，還是跟現在一樣，沒有任何差別？
景澈道：“是，陛下還是應該謹記自己的身份才是。”
他勸諫，但忠言逆耳、
沈宴再次輕笑：“告訴大楚，長寧公主若是有了其他合適人選，朕不會不放人。”
這種話，他也說了好幾年了。
這樁婚事確實是很早就定下的。
但婚期一直拖延。
他當初作為一國之君，大景那時候國力又不穩，他不得不暫時答應和親。
可是當時他就想的很清楚。
他不會娶這位長寧公主的。
他會一年一年往后推，一直拖到，謝長寧等不及，嫁給別人。
這樣，兩國都算有面子，誰也沒有說話不算話。
景澈心中暗自嘆氣，他就知道，又是這樣。
“陛下，您至今沒有皇后，也沒有充實后宮，膝下唯有兩個女兒。您不知道，天下人都說，您……”
某些地方有問題。
要不然，為什么不娶妻？
還有這兩個私生子，誰知道是不是他不行，然后養的別人的呢？
“您娶了長寧公主，對大景和大楚都是好事，也堵了一些人的口，這不是皆大歡喜嗎？”景澈道。
“父皇！”霓裳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她才四歲，聲音稚嫩，卻帶著一種公主的氣勢。
她聽到了什么？這個將軍居然勸父皇娶親？
父皇怎么能娶別人？她只接受父皇畫像上的那個女人，成為自己的母后。
哦，謝大夫也勉強可以。
因為謝大夫跟畫像上那個人很像。
“不過只是一個婚約，又沒有真的成親，父皇為什么要娶她？父皇一直只喜歡母后一個人不是嗎？既然不喜歡她，她也不一定喜歡父皇，為什么要湊在一起？”
別人家的小孩子，四歲估計還在活泥巴。
但是霓裳好像天生開竅早，她說了這些話，讓白蓁蓁都覺得奇怪，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霓裳當然知道！
她一看這個景澈將軍，就知道他肯定沒安好心。
就想逼著父皇娶別人，難道她沒有母后嗎？她有的！
“再說了，父皇一直都說，母后還活著。景澈將軍要是真的擔心別人說父皇什么，指責父皇后宮無人，那怎么不快些把母后找回來？”
“母后回來了，父皇的后宮不就有人了嗎？”霓裳覺得自己說的十分有道理。
沈宴嘴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他招招手，霓裳到了他邊上。
沈宴將她抱起來，伸手去點她的額頭，哄孩子一般道：“霓裳說的是，這些人，不早些找到你母后的下落，偏偏要讓父皇娶別人，這怎么行？”
景澈：……
不是他不想找，這些年多少人都去找過，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白蓁蓁是還活著，可是她跟白家都是單向通信，他們怎么可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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