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1338 喜見凌遲
    夏昭衣端出長板凳,她輕閑坐下,修長的右腿翹起,在左小腿旁慢悠悠地晃,清澈干凈的眼眸上下打量著陸明峰,眼底笑意越濃。

    半響,她笑著開口:“陸大統領位居要職,常年立于風口,行于浪尖,所遇刺殺之事不計其數,堪稱身經百戰。我想,陸大統領早就視死如歸,不懼傷或亡,對嗎。”

    窗外的雨和牢內的靜,讓她的聲音非常空靈,清脆的如似山澗鶯語。

    陸明峰一眨不眨,還是那樣冰冷厭惡的目光。

    少女笑容變深:“可惜這世上,即便是死,也是有區別的。當你是陸大統領時,你的死是榮耀,皇帝會讓萬眾為你哀喪,為你披麻戴孝。當你是作惡多端的陸賊時,你的死,就是慶事。”

    “多可惜啊,”夏昭衣打量著他,嬉笑道,“鞍前馬后,盡忠盡責的陸大統領,最后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陸明峰閉上了眼睛,因為這個被鐵鏈捆綁的艱難姿勢,他額頭已全是冷汗。

    夏昭衣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徐徐道:“瞧,你都如此田地了,身上竟然都沒有受到過半點酷刑。而在你手里喪命的成千上萬人,哪個不是在掙扎痛苦中咽氣的。”

    外面忽然刮起勐烈的風,打在訂了木頭的窗扇上,嗡嗡作響。

    夏昭衣繼續道:“你不懼惡名罵名,只要威名,似你這種人,最喜愛得便是掌控別人的生死,把玩別人的痛苦。”

    “你現在切實感受到的恐懼,是你曾經腳踩著別人時,心里最痛快的那一瞬。”

    “被你踩著的人越求饒,越害怕,你就越開心,越爽快。”

    “可是沒有想到吧,有一天,會輪到你的頭上。”

    “真可憐,殺你的人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搖尾乞憐討好了一輩子的主人。”

    陸明峰忽然睜眼,仇恨厭惡的目光朝長板凳上的少女射去。

    夏昭衣看著他的眼睛,繼續用讓他頭皮發麻的聲音緩緩說道:“可憐你辛苦忙碌了一輩子,到頭一場空。”

    “并且你會死得很慘,李據現在如此恨你,你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你曾經如何讓別人生不如死,李據現在就會如何讓你生不如死。”

    “而實際上,”夏昭衣驟然一笑,甜美清艷,“你沒有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這一切都是我干的,這,也算是千古奇冤了吧。”

    這一句話終于讓陸明峰發瘋。

    他被吊著的鐵鏈發出爭鳴聲響,但任憑他努力想要掙脫,人力哪能掰斷鐵鏈,更別提他如今的姿勢連發力都難。

    夏昭衣從長板凳上起來,緩步走過去,笑道:“你很生氣,憤怒,可你無能為力。你以為的位高權重,實則什么都不是。而更慘得是,你還是被陷害的。”

    “不過,你放心,”夏昭衣停下腳步,“我會替你報仇的,你的死只是個開始,沒多久,同樣潦倒悲慘的李據就會來陪你了。”

    “唔唔唔!!”陸明峰用力發出聲音,但嘴巴被一大團布堵得結結實實,他著實辛苦。

    夏昭衣目光變得冰冷,一字一句道:“就如同,我替我夏家報仇,替京兆府少尹朱峴朱大人報仇,當年,就是你親手殺的他。”

    “我不喜酷刑,不喜虐待凌辱,但是陸明峰,我喜見你被凌遲,被千刀萬剮,被萬夫所指,被世眾唾罵。”

  &n nbsp;  “你啊,”夏昭衣可憐地看著他,“真慘。”

    陸明峰竭盡全力掙扎,不得。

    看著少女轉身離開,離開途中還將長板凳退回原處,陸明峰渾身發抖,雙目睜得通紅。

    待牢房的門被重新關上,他喉嚨深處發出刺耳力竭的悶吼,徒勞無功又掙了兩下,他抬起頭,眼淚掉了下來。

    暴雨疾馳,烈風呼號。

    夏昭衣離開刑部,頭上戴著從金興酒樓里帶出來的斗笠。

    天都快要亮了,還在病中的她卻沒半點睡意。

    她低著頭,沿著僻靜處的沿廊一步步往玉桂街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似有所感,她抬起頭。

    昏暗的天光里,一個高挑清瘦的男子站在前面飛檐下,宛如筆挺的松竹。

    他手里執著一把傘,另一只手拎著一個包袱,正無聲望著她。

    夏昭衣輕輕皺眉,沒有料到他會出現。

    “沉冽。”近了后,夏昭衣低低叫道。

    “我得知李據來過,便猜你也會來,故而來等一等。”沉冽說道。

    夏昭衣在黑暗里深深看著他,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在心頭滾燙地澆灌著。

    沉冽將手中包袱遞給她:“披上吧。”

    里面是一件輕薄的秋日短篷,外面的料質為光滑柔順的金羽綢錦,短時間內的雨絲和雨滴不好滲入。

    “多謝了,”夏昭衣穿好后道,“你有心了。”

    沉冽抬手貼著她的額頭,還是燙的。

    夏昭衣的聲音變輕:“你等了很久。”

    “不久。”

    “你的手指很涼。”

    沉冽的傘面傾來:“回去嗎?”

    “嗯。”夏昭衣應道,抬手去解斗笠。

    沉冽阻止她:“就戴著。”

    “會把你的衣衫弄濕的。”

    “我無礙。”

    夏昭衣拉下他的手:“聽我的。”

    她將斗笠摘下,往外甩了下水,而后將它綁在了沉冽的左臂外。

    “給你當盾牌,”夏昭衣抬頭看著他,“你定要將大半的傘都給我,這斗笠便用來護你,聊勝于無。”

    說著,夏昭衣朝他挨近一點:“……然后,我們走近點,就能……少淋點。”

    雨很大,空氣里都是潮濕的泥土味,屬于少女身上的氣息根本不可能聞到,但沉冽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安靜垂眸,沉默看著她的眼睛,烏黑雪亮,清澈如水,不管發生什么,她永遠都會坦蕩真誠地看著你。

    半響,沉冽很輕很輕地“嗯”了聲。

    這邊離玉桂街不近不遠,因滿城臨喪,夜半不得馬車驚擾,暫不想給燈前茶樓和金興酒樓帶回麻煩,所以沉冽單人單傘過來了。

    雨很大,不時有水坑,他們走得不快。

    很少會好奇別人去做什么的夏昭衣問起沉冽去了哪。

    沉冽摸出一塊小玉佩遞去:“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