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804 榮國公府(一更)
    夏昭衣和沈冽來時,已快下午申時。

    時間在風雪中過得很快,幾個泥水工今日得閑,主動提出做飯,飯一好,便有人立馬跑去找沈冽。

    趨利避害和慕強的天性使然,自這年輕男子隨著夏昭衣一同出現,工地上的百來人便都被其吸引,不自覺想表現友善。

    夏昭衣回來時,沈冽已坐在篝火旁邊,正在和杜軒說話,身后是燒得沸騰的暖湯,咕嚕咕嚕,為冬日雪夜憑增暖色。

    沈冽已脫掉外面的大裘,淡黃色玄墨飾邊的錦衣頗具質感,比平時更顯沉穩成熟。

    本是個清冷疏淡,山遙水闊處的人,一沾塵世煙火,竟有幾分烈火淬煉而出的嵌玉寶劍之意,凌厲,鋒芒,又華貴灼熱。

    不知說到什么,沈冽將手上過長的地圖往旁邊稍稍拉去,杜軒伸手指向地圖上一處,正欲繼續說話,主仆二人忽然極有默契,扭頭看向站在對面的夏昭衣。

    夏昭衣抬腳走去,坐在沈冽另一處的武少寧適時起身,給她讓位。

    “杜大哥見到沈郎君,可覺驚喜?”夏昭衣笑道。

    “開心呢,開心!”杜軒樂呵呵。

    “杜軒說你冬月中旬要離開?”沈冽問道。

    “嗯,”夏昭衣點頭,“其實冬月初便能走了,這些工人比我所想要厲害。”

    “那么急,”杜軒心下一緊,“阿梨,寒冬臘月,冷呀。待來日春暖再去亦不遲,冬天嘛,誰都辦不成事兒。”

    “其實已拖了許多時日了,”夏昭衣認真道,“今年在山上,師父問我是北上還是東去,我選擇得是東去,卻不想低估了這亂世的局。僅僅只是想尋一條可通行運貨的道,便將我困囿數月。”

    杜軒看不得她如此,忙道:“阿梨,你已不簡單了,你放心,待這道路暢通,西北那些士兵們不會再挨餓受凍了!”

    “阿梨,你要往東?”沈冽問。

    夏昭衣看向他,點點頭。

    “此前你沒提過說要去東,”杜軒道,“等等,尊長問你的北上和東去,這東,莫不是李乾?”

    “再加一個,”夏昭衣微笑,“宋致易。”

    “那正巧,我們也看那老匹夫不爽!”

    沈冽微思略,說道:“阿梨,你若是下個月月初便要去的話,有一件事我需得同你說。”

    “何事?”

    “我離開探州之前收到消息,錢遠燈和牧亭煜于九月初在留靖府一帶出現,此前,他們還曾去過臨寧。”

    “他們?”夏昭衣說道。

    忽然聽到這兩個人名,頓覺遙遠。

    牧亭煜為榮國公長孫,榮國公府人丁凋零,老榮國公早年便病死了,膝下獨子牧步秋降等承襲,為榮安侯。牧亭煜為榮安侯府世子,但對外,他始終自稱榮國公長孫。

    相較于世襲罔替的定國公府和鄭國公府,李據對牧氏一族尤為放心,早數十年前,牧氏一族的家族子弟兵便已不成氣候,加上牧家經營不善,莊園田地收租成難,連鋪子生意也經常偷工減料,遭人詬病,導致門可羅雀。牧氏一族便干脆解散了家族子弟兵,那多出來的大量銀兩,用來奢靡享受多好。 受多好。

    正因為是個貪圖享樂的饕餮之徒,且不喜操練運動,老榮國公當年病死時才五十一歲,體重是歲數的五倍。

    京城早年傳聞,老榮國府的棺材足足由十二個壯漢才抬起,穿城而過去城外牧氏祖墳時,一度壓斷一根當年老皇帝親賜的用來抬棺的金絲楠木。

    據說那幾個抬棺夫,后來都被下罪論處了。

    到了牧亭煜父輩,榮安侯府的牧步秋這一代,他娶了當年的禮部員外郎江大余的嫡長女江雅琪為妻。

    不為旁的,只因江氏一族有錢,為京中有名的大富豪之一。

    江雅琪長得非常秀美,出嫁前曾有諸多文人見其一面而心生向往,為其作詩賦辭,至今流傳,但唯獨一點,江雅琪個矮。

    牧亭煜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同時也繼承了母親的個子。

    牧步秋后來又納了幾個小妾,無一能懷孕,如老榮國公府那般子嗣凋零,所以牧亭煜成了牧家的三代單傳。

    牧亭煜性格非常極端,油嘴滑舌,行事卻毒辣,他還喜歡嘴碎。

    此前定國公府和榮國公府并無交際往來,但這些年夏昭衣在茶館偶爾會有一些聽聞,那牧亭煜嘴碎了很多人,多為女人,其中還有她。

    當年在京城,牧亭煜依靠好友錢遠燈而攀上鎮國大將軍錢胥天這一條人脈,最后牧家跟隨李據離京,這些年過去,牧亭煜終于混成李據身旁的心腹,總也算是振興其牧氏一族了。

    而錢遠燈,身為鎮國大將軍錢胥天的六兒子,他最平庸,最無能,這些年之所以到處刷存在感,因為牧亭煜行事總要帶著他。

    杜軒見縫插針,說道:“留靖府遠在故衣,李乾的人馬跑去留靖府,其荒唐程度不亞于鄭國公府的兵馬跑去華州無曲。”

    見夏昭衣沒有反應,杜軒又道:“阿梨,你不知道吧,鄭國公府的兵馬真跑去了華州無曲,我并未打比方。”

    說完,他便瞥見沈冽投來得眼眸。

    杜軒裝作沒看到。

    “他們去了無曲?”夏昭衣剛才真當他在打比方,好奇道,“為何去?”

    “不知他們為何去,不過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丟丟小曲折。”杜軒捏起手指說道。

    夏昭衣點點頭,看向沈冽手里拿著的地圖。

    沈冽非常貼心地往她這邊挪來,突出故衣這一塊。

    “阿梨……一丟丟,小插曲。”杜軒捏著手指頭越過沈冽,伸到夏昭衣跟前。

    夏昭衣攏眉,朝他望去:“杜大哥,你要說什么。”

    杜軒輕咳了聲:“阿梨呀,你跟鄭國公府,關系如何?”

    夏昭衣想了想,說道:“尚可。”

    “可我怎么瞧你剛才,一點都不關心的模樣?”

    夏昭衣看著他:“……杜大哥?”

    “阿梨,”聽不下去了的沈冽沉聲道,“關于鄭國公府,我們當初在松州九寧縣一別后,我南下去了華州永武城等我部下,離開時途徑無曲,恰與鄭國公府的兵馬在夜間相遇。”

    杜軒輕嘆,將揣在懷里,已經拆過的書信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