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504 心血盡毀(二更)
    “咯噔”一聲,極為清脆的交接聲。

    厚重古拙的劍刃,吞口處接上劍把上的劍格,空氣中似有彈動的余音,低沉雄渾。

    衛行川將它扣緊后,橫劍入鞘,扣上護環,再將長劍放入劍匣。

    “你確認,沈諳他們已死?”衛行川抬頭看向恭敬垂首的老人。

    郭觀點頭:“他手下之狀,不像是裝。”

    “我的蛇呢?”

    “遍地蛇尸,活者,應不足五條了。”

    衛行川勾了勾唇,冷笑說道:“心血盡毀。”

    “沈冽還活著,”郭觀說道,“此人若活著離開這,恐怕日后將一直煩纏我們。”

    衛行川淡淡“嗯”了聲,沒有說話,將劍匣交給一旁近衛,垂頭去收整其他。

    郭觀見他模樣,說道:“此前他不愛多管旁事,但沈諳死在了這,他不會罷休的。”

    “嗯。”衛行川又是這樣應聲。

    郭觀雙眉合起,一時不知衛行川所想。

    對于沈冽,衛行川總是輕慢,這種輕慢不屑的態度,常令郭觀詫然。

    沈冽一直天下無名,或者說,有那么一點點名氣。

    不過這名氣,只是一個家族之怨,妻妾之爭中,被親爹厭惡的所謂嫡子,最后還成了寄于郭家籬下的外姓表少爺。

    但衛行川和郭觀卻早在一年前便認識他了,源于沈諳。

    沈諳及其師門之人,多次闖入他們之界,其中數次,沈冽都跟在沈諳身邊。

    這個身手凌厲,劍法一絕的沉默少年,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但這一年來,衛行川每次提及他,總是不放心上。

    郭觀非常不解,若能將沈冽除去,沈諳何止是被斷去左膀右臂呢。

    “方為應該到神哭巖了吧。”衛行川這時說道。

    郭觀點頭:“若無意外,應該到了。”

    “好,”衛行川說道,“希望無意外,我稍后去休息,三個時辰后啟程離開。”

    “是。”郭觀應聲。

    女人就站在門口不遠處,殿內的聲音她全都聽得。

    這里除了室內,在外的光線永遠昏暗,人影面容在沉黃火光下,只有一個模糊輪廓。除卻天生生長于此地之人,任何人長久在這樣的環境,都免不了壓抑。

    更何況,這里還有近乎麻木的戕害和屠戮。

    只是,現在終于可以離開,女人心中卻半點歡喜都無。

    她隱瞞了那女童和喬溪央長得一模一樣之事,不知是對是錯。

    雖然那女童狠厲殘忍,亦同樣殺人不眨眼,但她著實不愿將自己卷入喬家之事中去。

    “陳氏。”門口傳來聲音。

    女人回過頭去,見是郭觀,說道:“郭先生出來了,主公如何說的。”

    “三個時辰后離開,”郭觀說道,“你去做準備。”

    “好,”女人應聲,又道,“帶不走的東西,如何處理?”

    “不處理。”

    “不處理?若是他們過來……”

    “北邊索橋已被方為砍斷,玉基臺也快了,”郭觀說道,“我先去忙。”

    說罷直接離開。

    北邊索橋,陳 橋,陳氏皺眉,那么牢靠的索橋,竟也舍得砍斷。

    不過如此也好,對面的千秋殿理應成為荒墳一座,去的越少越好。

    但這玉基臺,他們要如何“砍”斷?

    她對這里,著實知之太少。

    ……

    ……

    天地霜雪融化,涌入大河,大河凍床也在消融,巨大的潮氣伴隨南來北往沒有方向的回風,在整個山澗中散流。

    風口處的寒風,凍的人手指發麻,一盞青燈幽然,行于至南邊的長坡。

    長坡陂陀,山巖有一半未磨平,極為難行。

    共四人跟隨在方為身后,步履不及方為輕松,走的略慢,落后約十步。

    越往下,寒氣越重,山澗里除卻風聲,還有寒鐵于大風中的抨鳴聲,和大水沖入山澗的潮聲,勢同奔雷逐萬古。

    需盡全力,才能推開石壁上的石門,石門里花香芬芳,月下芍濃郁至烈,嗆鼻欲嘔,好在大風奔入,驅花香四散,稍稍得以舒心。

    四名手下下來后,跟在方為后面,將壁上幾處燈座點燃。

    前行之路一片空敞,壁上燈火大明后,墻上剝漆的壁畫也被照亮。

    一幅巨大的萬國朝拜圖,所拜為章成宗平淳帝,為龍章帝之父。

    壁畫色澤黯淡,已褪去往日光鮮,因濕冷潮氣而衰落枯敗的嚴重。

    他們步伐極快,除卻點燈之外,幾乎沒有停歇,一直朝長道最里面走去。

    隨著又一道石門被推開,巨大的狂風如山呼海嘯,狂涌而來,方為猝不及防,被猛烈而來的氣勁拍打的后退一步。

    身后幾名手下要好些,忙伸手扶住他。

    石門外的地表半是石板,半是深淵,快與人寬的數十根巨大鐵鏈從南邊伸展而來,幽光里交錯縱橫,在風中錚鳴嗡嗡。

    “取火把。”方為說道。

    一名手下立即掉頭,朝身后跑去。

    石室北壁有一個巨大的高木柜,木柜里放置著涂滿油脂的火把,還有幾個小木匣,木匣中裝著火石與油膏罐。

    手下帶著火把回來,在上罩以燈籠紙,方為舉著火把邁出石門。

    大風狂嘯,能明顯感覺足下石板震晃,他步伐沉穩,走的小心,朝中間的幾個大石柱走去。

    幾名手下站在石門內,不敢妄動,緊緊盯著他。

    “去兩人在門口守著,”方為回頭說道,“若有任何情況,直接去動機關。”

    “是。”手下們應聲,分出二人去往門口。

    去之前,兩名手下去木柜中取弩機與暗器。

    一名手下才轉身,一陣驚懼的危機感直逼而來。

    “誰!”他幾乎脫口而出,手中弩機尚未舉起,利刃入喉,余下話音戛然而止。

    身旁同伴驚忙回身揮去暗器,被對方長劍連擋二聲,回鋒長鳴,一劍封喉。

    石門內二人大驚,并未回首奔來,當即抬手去關石門。

    來不及了,對方已大步奔至,一人抽出后背大刀迎上,望見來者面容,火光中俊美無儔,冠玉之貌,頓時認出:“是沈冽!”

    同伴只身一人關不動石門,立即抽出長刀來助。

    刀劍交擊,數個回合,漸覺不敵。

    作為方為身邊身手最好的兩名刀客,他們第一次覺得這般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