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簽到萬年,至尊老祖出世了! > 132 南北兩端
    破廟外邊的庭院很大很空,中間那銅鑄的大爐鼎積滿了水,爐鼎外邊刻著密密麻麻的圖騰。

    老佟和支長樂在屋頂上鋪了一層又一層的樹木草枝,再壓了許多石頭。忙完之后,兩人就坐在上邊,看著這口爐鼎。

    “你今天為啥給嚇成了那樣?”老佟問道。

    支長樂本來忙的都快忘記那個了,聞言又皺起眉頭。

    “欸?問你話呢。”老佟伸手推他。

    支長樂目光一直停在那大爐鼎上,很輕的道:“咱們以前都說人死了,是要去陰曹地府的,是吧?”

    “啥?”

    支長樂收回目光,看著老佟:“老佟,你說陰曹地府是啥樣的?白三哥是不是已經到那了?”

    “你有話說話,問我這么多干什么?”老佟不滿的叫道,“問你呢,今天看到啥了啊?”

    “就看到陰曹地府了唄。”

    支長樂面如土色,撿起旁邊的石頭,朝那大爐鼎扔去。

    但是他沒扔中,那石頭撞在了銅爐上,非常重的一聲,帶著沉沉的回音。

    “成堆成堆的尸體,”支長樂艱難的說道,“他們的腦子……都被挖了。”

    “什么!?”老佟瞪大了眼睛。

    “就是……被挖了,眉骨往上直接被切了,有些切的干凈利落,有些切的不整齊……”支長樂壓低聲音,“我當時嚇壞了,阿梨也驚在那邊了,我隨口問了句是誰干的,阿梨就說,說……”

    “說啥了?”老佟忙問。

    支長樂手腳冰涼,道:“……可能是被蠢貨拿去做藥引。”

    老佟面色瞬息變得驚悚:“我的天啊,這是誰干的!殺千刀啊!怎么能做這種事情?!”

    支長樂搖頭,已經說不出話了。

    夏昭衣從門內出來,抬頭道:“你們先下來吧。”

    老佟蒼白著臉點點頭,手腳哆嗦的爬了下來,喑啞道:“阿梨,你是不是餓了?”

    夏昭衣搖頭,問道:“你們會做長矛嗎?”

    “長矛?”

    “做這個干什么?”支長樂問道。

    他還坐在上邊,不是不肯下來,而是手腳還在不由自主的發軟打顫。

    夏昭衣轉身走向院中爐鼎,就著巨鼎里的水洗掉手指上的鮮血和藥草汁,說道:“山中有猛獸,我們不做好應對措施,有可能會成為它們的食物。”

    老佟一愣:“猛獸?”

    “嗯,”夏昭衣回身看著他們,“我出去一趟,你們折幾根粗壯的樹枝削成長矛,若是不會就盡量往尖了的削,我回來稍微修一修,方便使動就可以。”

    “你要去哪?”支長樂忙又問道,“屋里頭那人怎么樣了?”

    “我包扎好了,他也醒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夏昭衣說道,“先辛苦你們了,記得削的尖一點,我最遲兩個時辰回來。”

    說完,抬腳往外邊走去。

    借著昏暗天光,可以看到她身后腰上別著一根類似長鞭的棍子,又或者,是一條類似棍子的長鞭?

    總之纏繞成一捆,在她小小的后背上占據著太多空間。

    在這之前從來沒見她拿出來過 拿出來過,青云后邊那兩個專屬于她的樹筐里邊,還真是什么都有。

    “你快給我下來。”老佟抬起頭對支長樂說道,轉身進去大堂。

    一眼就看到那傷者靠著供奉的香案,身下墊著夏昭衣所用的毯子,上身沒穿衣服,眼睛半睜著,目光茫然病弱,看上去像是被痛傻了。

    支長樂跟著進來,看到他身上包扎好的傷口,一愣:“阿梨怎么那么快。”

    不僅都給包扎好了,甚至他身上其他地方的泥漬都給擦洗掉了,皮膚又黑又皺,一看便知是長年種地的窮人。

    支長樂一說,老佟才覺察,呆呆的點了下頭:“是好快,這才過去多久。”

    想到之前夏昭衣的手法,老佟又道:“阿梨好像什么都會,有個話叫啥?”

    “啥?”

    老佟想起來了,說道:“無所不能。”

    ………………

    風呼啦啦從林木深處吹來,混雜著各種奇怪的氣味。

    夏昭衣鼻下綁著卷了野花香草的布卷,一直纏到耳后,手里拄著一根粗壯的木枝,以破廟為圓心,沿著附近一里的范圍走了一圈。

    一個多時辰后回到初始點,她找了個略平坦的泥地,撿了根樹枝在上邊描畫。

    用簡單線條大概勾勒了下地形,她略作判斷,隨手拔了地上的雜木,折成一小根一小根,插在了幾處位置上。

    她蹲著沉思,小小的眉頭擰在一起。

    這些猛獸平時就兇狠,遇上了活人哪里會放過,而現在,這些猛獸還吃過人。

    她自然是不懂人肉的滋味,但師父有說,人肉鮮美,沒有皮毛,吃肉的兇獸們本就以原始貪欲為念,一旦嘗過,就會更瘋狂的來撲食。

    那時師父是教導她要如何在野外一個人生存,如何避開這些兇獸。

    畢竟,她一個人被吃掉事小,影響到山腳下所有村落的安寧便是一件天大的事。

    夏昭衣輕輕吐了口氣,抬頭朝深林幽隱處看去。

    先前給那傷者包扎時,她無心又心算占了一卦。

    四象具,二難全,背向而行,南北兩個極端。

    意指忽逢荒涼處,或天清地明,或山窮水盡。

    而這關鍵所在,是絕對會有一個闖入者,此闖入者不祥。

    應卦者如何應對這個闖入者,便是扭轉整個局勢的關鍵,不然非生即死。

    這時,林間的風起的猛了,天色也越來越沉。

    夏昭衣仰頭看了眼云海卷滾的天空,起身將擱在一旁的木杖撿起,轉身離開。

    待她走后不久,空中砸下大雨,將還未從雨澇中回緩一口氣的大地,又重新肆虐了一番。

    萬物走避,紛紛尋找可藏身之處,天地除了雨聲,和間或響起的雷聲,再無其他。

    大約半個時辰后,一個清癯修長的身影,卻從遠處大雨里緩步走來。

    竹杖芒鞋,斗笠蓑衣,后背負笈,只是書簍里裝的不是書,而是一堆被保護的極好的名貴藥草。

    他走的不緊不慢,并未因大雨有任何一絲驚慌。

    走到一個平坦處時,他停下腳步,垂眸望向不遠處的泥地上,那被大雨沖刷的極淡極淡的圖紋,是一個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