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昱晟也開始束手無策。
其實,畢竟不是當事人,根本就體會不到他的情感。
更何況,哪怕他稍微代入一下自己,就開始窒息,也理解秦朗現在的痛苦。
就算是理解,也無法像他那般痛苦。
畢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說什么,也是徒勞。
只有時間,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秦朗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時間的治愈。
但這樣的傷害實在是太重了,該有多久,提起林淮序他才會心如止水?
一天?
一周?
一個月?
一年?
十年?
數十年?
還是......
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這個時候,也只能陪在他身邊,陪著他度過他這段最煎熬、最黑暗的時刻。
溫昱晟精神不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靠在沙發上。
陳聿墨將他抱回樓上,干脆抱到年糕的房間里面。
父子倆,一大一小,互相陪伴著,睡著了。
從來不說,但是enigma卻比任何人都做的多。
他繼續坐在下面,陪伴著秦朗。
等到他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將手機遞給他。
“這是林老師之前專門錄的像,讓我們學著給年糕做小熊餅干,你要是想他了,就看看這個視頻。”
高大的enigma坐在少年身邊,“有些失去是注定的,但不代表它是不完美的。”
“林老師很愛你,就算沒有陪在你的身邊,也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你沒有出生的時候.....他曾經有過一段特別幸福的時光。”
“我們那個時候也算是朋友,你快要出生的時候,秦霜白就開始忙著奪位。”
“野心這種東西,肯定得有,但是啊......”
“小朗,你大爸當時的情景不是你想得那么的簡單。”
“群狼環伺,四面楚歌,哪怕就算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王侯,都可以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殺了他。”
“他也曾害怕,但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如果他死了,你和你的小爸該如何活下去。”
“他是被逼著走上那個位置,卻也在那個位置上......慢慢失去了自我。”
“現在皇位的繼承人只有你一個,秦霜白也從你出生起便盡心竭力為你培養足夠的勢力和后盾。”
“我親眼看著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和朋友,一步一步,帶著一身血腥走上了那個位置。”
“也親眼看著他漸漸忘記了自己當初為什么一定要坐在這個位置上。”
“你的父親,現在已經是為了皇權而維護皇權,從他開始決定做對不起你和你小爸事情的那一天,你的小爸......注定是要痛苦的。”
“可是......哪怕就算是現在,就算是我,都不愿意說一聲他做錯了。”
“我曾無數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一個人想,如果我是他,我會怎么做?”
“一個沒有母族勢力支撐的皇子,卻有那么多人的算計,只要稍微松懈,便會被群狼撲上來撕咬而死。”
“我想了很多的假設,最后還是一個一個推翻。”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如果.....我是秦霜白,站在他的立場,我只會比他做得還要絕。”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陳叔的這個想法很惡心?我也覺得惡心,可這.....是事實。”
“當年....秦霜白處在眾矢之的,你和你的小爸也不能幸免。唇亡齒寒啊......”
“為了能夠活下來,為了能夠保護心愛的人,他必須這么做,也只能這么做!”
“想要獲得各大世家的支持,能依靠什么?唯有成為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體,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才會無條件地支持你大爸。”
陳聿墨眼眸黑沉,看著桌子上的水杯。
“幸虧當時陳氏沒有適齡的omega或者是beta甚至是alpha,要不然,你大爸絕對會想盡辦法拉陳氏上船。”
秦朗淚流滿面地看著陳聿墨,一臉不可置信。
“別看你陳叔,陳叔可只是單純的朋友,我作為家主,選擇中立。更何況,陳氏實力龐大,你父皇不敢動我。”
摸了摸少年的頭發,眼神沉了下去。
“不瞞你說,之前你父皇已經喪心病狂到要利用你牽制住陳家......”
秦朗抹了抹臉上的淚,聲音哽咽。
“陳叔,我沒有,我父皇沒有和我說過......”
陳聿墨站起來,給他重新接了一杯水。
“當然不會和你說,說了,你絕對不會順從,甚至要朝著相反的方向進行了。”
秦朗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那陳叔怎么還要和我說啊?”
陳聿墨坐在秦朗對面。
“因為我知道......你本心不壞,更何況,我和你溫叔都答應了,要好好照顧你,自然是把你當作自家孩子一樣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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