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一輛破面包停在了錢家洋村口。
兩個麻袋被人從車上推了下來，隨后揚長而去。
不明所以的大人打開麻袋一看。
“嘛玩意兒，這孩子怎么給打成這個熊樣子了？”
被扔下來的正是飽受折磨的谷家兩兄弟，老大谷志偉的腦袋上還戴著那頂綠色的頭盔。
…
“孫哥，李子圣來我村里撈人了，您不是愁沒機會收編他們嗎？現成的理由找到了，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到時候您出面調和就成。”
廖康用匕首削著蘋果。
孫世輝聽后若有所思，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他做這種生意，已經習慣了小心謹慎。
“事兒具體是怎么個事兒，你詳細說說來，這小逼崽子剛把倪鼎鴻整沒，當上校霸還沒兩天就過來針對你，怎么想也不對勁。”
廖康笑笑，解釋道。
“孫哥你太敏感了，事情是這樣的…”
他啃了一口蘋果。
“我問過那兩小子了，說是上周末在網吧和李云俊產生口角，氣不過就當街給李云俊給爆頭了，后來知道被敲的是李云俊，害怕引起兩邊大戰，所以嚇得過來給我坦白了，我就讓他們暫時別出去耍，想著怎么著他們也不可能來我村子里撈人。”
孫世輝哦了一聲，原來是這么個緣由。
廖康接著說道，“但我沒想到這個李子圣有幾分氣魄，還真敢來錢家洋撈那兩小子，我考慮到這人對孫哥你還有用，也沒為難他，人就給他帶走出出氣，這不就來找您了。”
“這小子何止是有幾分氣魄，他娘的愣是把陳曉弄沒了，又把倪鼎鴻搞進去了，他娘的三條腿給他弄沒了兩條，我不弄死他都是看得起他了，操。”
孫世輝表情不爽，隨后捏了捏廖康的肩膀。
“你小子這件事辦的不錯，好好干，不瞞你說，咱們上頭在整個樂縣的能力堪比天高，你這樣的人才指定能混的風生水起。”
廖康沒有表情的點頭應下。
“我就喜歡你這點，嘴里沒有一句廢話，去忙吧。”
孫世輝滿意的點點頭。
…
夜晚。
李子圣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一路繞開監控區，花了接近三倍的時間才從芙村走到白龍山。
他有一個恐怖的想法…需要求證。
來到白龍山上的破廟，李子圣摘下口罩，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彌漫在廟宇內部，這種味道李子圣很熟悉，小時候家里養過一只土狗，后來被車碾了一下，給碾死了，埋在地里時間久了就是這個味道。
這是尸體腐爛的味道！
可廟里怎么可能會有尸體…？
李子圣渾身開始發汗，他只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仔細嗅著臭味的來源，在寺廟內踱步尋找。
“味道并不濃，距離陳曉事件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如果他的尸體真是被人藏在這里，那腐爛程度已經很恐怖了…畢竟那時候是夏天…所以應該是藏在較為封閉的地方？”
李子圣捏著下巴不斷思考，破廟里能藏人的地方不多，而且警察當時也對這里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并沒有搜出尸體來。
“既然連刑偵警察都找不到，那就代表肯定藏在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的地方…”
他站在佛像之下，突然抬頭。
佛像靜靜地注視著他。
李子圣的背后冷汗開始滲透衣衫。
“不會吧…”
白龍山上的老廟年代久遠，跟其他金碧輝煌的廟宇相比，這里顯得落魄很多，只有黃顏色的墻壁跟一樽佛像，佛像是泥土燒制的，后續經過噴漆處理，只不過歲月斑駁，金漆也脫落的差不多了，只剩一樽泥像坐落在寺廟內部。
佛像大約有兩米多高，呈盤坐式，體型寬大，從內部空間而言，絕對夠塞下一個一米七的人。
李子圣顫顫巍巍的走到佛像跟前，用手敲了敲佛像表面。
‘空空空——’
內部傳來了回聲。
這代表佛像是中空的。
因為運輸條件，這種泥土燒制的佛像在燒制完成后都要進行一個內部掏土的步驟，目的就是減少重量。
“操…”
李子圣現在心里已經有答案了。
他繞著佛像走了兩圈，卻發現佛像渾然一體，并沒有可以打開的地方。
這又讓他陷入了疑惑。
不過可以確定臭味是從佛像背后的裂縫中傳來的，但陳曉的尸體是怎么跑到這里面去的？
難不成真當是佛祖顯靈了？
“我還是先磕一個吧。”
李子圣來到佛像跟前磕了兩個頭，這才繼續研究佛像。
拿出打火機，李子圣點燃一根柴火，借著火光可以更容易的觀察佛像表面。
如此一來，還真給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佛像背面有一塊地方的顏色和周圍明顯不搭，佛像脫漆后有些類似水泥灰的顏色，而那一塊則更深一些，就是水泥的顏色！
而且裂痕也是在這塊不同的表面上分布較多，臭味也是從此而來！
李子圣用木棍刮了刮。
“是水泥沒錯…”
他蹲在地上思考良久。
“有人在我離開后帶著陳曉的尸體來到廟里，然后砸開佛像把尸體塞了進去，最后用水泥將佛像還原…夏天天氣干燥炎熱，只是用來修補佛像基本一天也就干透了，這樣一來警察也發現不了…但是時間久了后水泥干裂，腐爛味就從縫隙里飄出來了？”
李子圣感覺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了。
“可是誰會廢這么大力氣幫我？還有水泥…一般情況可弄不到…等下！”
他的表情從沉思轉為了難以置信。
但隨后又將這個可能性拋出腦海。
也許李子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不確定里面的東西是不是陳曉，他也沒興趣將佛像破開一探究竟。
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是時候永遠的埋葬起來了。
隨后李子圣下了山，去工地順了一些水泥回來，和好后提著水桶避開監控又回到了廟里。
“佛祖多有得罪…待我以后賺了錢，一定幫您重塑金身，再造香火…”
虔誠的拜了拜，李子圣開始用水泥修補佛像背后的裂縫，直到聞不到臭味為止，這才滿身大汗的下了山。
直到李子圣若干年后衣錦還鄉給佛祖重塑金身，打開佛像后才發現了是誰在那年午夜幫助他掩埋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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