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
“我要先跟我兒子通電話。”
凌克海吃著外賣，沖張少羽說道。
“不行。”
張少羽搖了搖頭。
面對凌克海疑惑的表情，他解釋道。
“不是不給你通電話，是凌風現在根本就說不了話。”
說罷，他打了個視頻給遠在延邊的下屬。
“張隊。”
視頻電話接通，凌克海立刻湊了過來。
“你們還沒行動嗎？”
張少羽詢問道。
“都按照您的吩咐辦了，就是延吉公安這邊手續批的忒慢，還在等呢。”
“行，你把鏡頭對準凌風，他爸要看看他。”
“成。”
畫面一切換。
凌克海的心也吊了起來。
視頻中，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雙目失神，手掌畸形的坐在輪椅上，兩腿呈萎縮狀一看就是被人敲碎了膝蓋，這哪像凌家大少？明明就是一個乞丐！
但即使凌風的臉被毀容，凌克海依舊認出了自己的兒子。
“這是……小風？”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他兒子……怎么會變成這樣！
“小風！小風！”
凌克海搶過手機，撕心裂肺的嚎叫著。
遠在延吉的凌風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眼神中開始透露出一絲清明。
他對著攝像頭哭喊著，滿眼淚水。
可是嘴里卻吐不出一個清晰的字來。
任誰看了這一幕都會覺得無比心酸可憐。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死在凌風手下的人不計其數，并且大多都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李子圣對他做的，甚至連利息都算不上。
“行了，你們按照計劃行事，我會派人接應的，手續批下來了盡快回來。”
張少羽拿過手機吩咐道。
“好的張隊。”
掛斷電話，張少羽遞過去一支香煙。
“我兒子……怎么會變成這樣！”
面對凌克海的提問，他聳聳肩。
“你心里難道沒答案嗎？”
“那是延吉，李子圣目前最大的依靠就是延邊的勢力，凌風出事前他就在延吉，你覺得除了李子圣…還有第二個人能辦到嗎？”
張少羽說的很慢，就像一把巨錘緩慢的抬起，又砸在凌克海的靈魂上。
一股血氣止不住的涌上心頭。
凌克海面色漲紅，眼神憤怒至極。
“陳家就是這樣對我的嗎？我凌克海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竟然公然扶持害我兒子的元兇上位？！他們怎么能這樣對我……怎么能……”
他顫抖著說道，怒不可遏。
“就連陳銘生這個小輩都幫著李子圣瞞著我！這卸磨殺驢做的也太過了！不行……我要讓這個李子圣死！我要讓他死！”
“倚勢欺人，勢盡而為人欺。”
張少羽走到凌克海的背后。
“凌叔，只要你跟我合作，李子圣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的聲音充滿了魔性。
凌克海猛的回頭。
“不…李子圣，必須死！”
“只要你答應事后幫我除掉李子圣，陳家所有的證據，我都會雙手奉上！”
“沒問題，凌風你也見到了，我的誠意已經很足了…凌叔你是不是應該…”
張少羽提醒道，你也是時候拿出自己的誠意來了。
“這是一部分代受賄的名單和銀行流水，資金全部過劉富貴的銀行卡，經過地產項目洗白，你們追蹤不到資金，但是也能起到一定作用，我的誠意很夠了。”
凌克海遞出一個U盤。
這是他很早以前就準備好的。
至于更重要的證據，則保存在某個互聯網的郵箱賬戶里。
“在我兒子安全回來之前，我只能給你這些，記住你答應我的事…幫我弄死李子圣！”
張少羽接過U盤，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我可是一個人民警察，怎么能做犯法的事？解鈴還須系鈴人，仇恨這個東西親力親為才有復仇的快感不是嗎？等陳家出局，李子圣自然也就沒了價值，到時候你想怎么處理都行。”
凌克海沉默了許久。
點點頭，也算是默認了張少羽的處理方式。
陳家一旦出局，那就得處處受張家掣肘，一個李子圣罷了，動動手指就能給他碾死！
———
夕陽時分。
警車緩緩駛離延吉市公安局，朝著高速路口疾馳而去。
“來消息了，就是這輛。”
劉富貴招招手，老肥立刻發動車輛跟了上去。
兩輛車就這樣上了高速，一直向杭市方向進發，總共需要行駛2500余公里，不眠不休也得開上24小時。
“咱們這次的目標是啥人啊？老鬼和康子都出馬了，楓總這是很重視啊……”
老肥握著方向盤，有些好奇。
“凌風。”
劉富貴說道。
“凌風？”
廖康抬起頭。
這不是他幾個月前綁到延邊去的那個二代嗎？還是他親手把凌風弄成殘疾乞丐的。
怎么這件事又和這家伙扯上關系了？
“沒錯…”
劉富貴摸出一包檳榔，往嘴里塞了一顆，又將檳榔丟到后排。
“這個凌風的老爸掌握著陳家很多關鍵信息，如果被「天花板」那邊揪住了小辮子…那圣總也得跟著倒大霉！所以我們必須把凌風搶回來！”
劉富貴還是了解這件事的，畢竟他當初也在這個泥潭里掙扎，好不容易才拖的身。
現在的凌克海，就是當初的劉富貴。
《讓子彈飛》中有句話說得好…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天花板」……？”
老鬼一怔。
他沒想到那個時候在黎廣財手機里意外看到的信息竟然如此重要！
這也不怪老鬼，他也不清楚這東西對李子圣而言能起到什么作用，無非是「老爺」的一些丑聞罷了。
但現在，他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李子圣！
“等下…我想給圣總…”
“對方拐彎了！準備準備！”
劉富貴突然打斷了老鬼的話。
他們一行人在跟了接近三個小時后，直到天色漸漸暗沉，才等到警車轉進高速服務區。
“來機會了！”
老肥將頭上的針織帽一扯，瞬間化身悍匪。
車內眾人有樣學樣，將面容掩蓋。
“劉哥，等下你開車負責接應，我們下去辦事兒。”
“行。”
來到服務區。
“哎，還得開二十個小時，真是造孽…”
一個民警下了車，點燃一根香煙。
“還是他們爽啊，坐飛機沒幾個小時就到了……”
“得了得了，趕緊買點吃的，該上廁所上廁所，盡早回杭市。”
支隊長不耐煩的擺擺手，“少閑聊。”
“抽支煙嘛～”
“我去買吃的。”
一個人民警去上了廁所，另外一個則去買路上吃的便當，就剩下兩個人守在警車旁悶悶的抽著煙。
不遠處，一輛面包車緩緩停下。
與此同時，一架飛往蕭山國際機場的航班正在駛離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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