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族的敗退已經是既定事實,但是呼衍青發兵一場,若是沒有任何的收獲,他在匈族也沒有辦法立足了。
所以最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他率全部的匈族士兵,直接開始了硬攻。
仗著人數的優勢,他開始正面強攻,這一招反而是有效的。
面對兩倍于己方的人數,北疆軍反而陷入了被動。
向后方四城求援的書信已經快馬加鞭送出去了,同時在寧憑闌和林晉安的一致堅持下,他們為沈輕羅安排了一小隊護衛。
一旦玉城失守,他們能夠直接護送沈輕羅往后方逃。
對此,沈輕羅沒有說什么,這是親自為寧憑闌用紅繩結了一枚平安扣。
每次寧憑闌短暫回來休息的時候,沈輕羅都會為他備上熱騰騰的飯菜,安靜地看著他吃完。
兩人之間沒有多話,好像退婚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匈族人的攻城越來越急切,越來越兇狠,雙方死傷的人數也在逐漸的攀升。
緊張的氣氛逐漸彌漫到了整個玉城。
終于,在一個雙方交戰的早晨,戰況迎來了終局。
呼衍青和所有的匈族人都看到了,遠方天際上出現的滾滾飛塵。
還有一面青色的旗幟。
旗幟上龍飛鳳舞的高高懸著一個字——
“宣”
廝殺了一整夜早已經筋疲力竭的林晉安和將士們當然也看到了。
本來已經疲累的北疆軍似乎一瞬間都被刺激了。
林晉安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舉起長劍振臂高呼:
“援軍已至!隨我殺!”
匈族人這些日子的兇狠本就是孤注一擲放手一搏,眼看著如今宣朝的援軍已至,勝利再也沒有了任何指望,再兇狠的匈族戰士也撐不住了。
匈族的潰敗幾乎是頃刻之間的,沒有了勝利的信念支撐,他們也就失去了撐下去的動力。
最后,在援軍地配合之下,他們將匈族一路追擊出了三百里才算是結束了這場戰斗。
從戰場上下來的時候,寧憑闌渾身的甲胄都浸滿了血污,而一直等在城中的沈輕羅幾乎是在收到了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找了過來。
見到沈輕羅的時候,寧憑闌明顯放松了緊繃的身子,徑直朝沈輕羅過去。
走近了,沈輕羅才看到了他滿身的傷口,雖然都不致命,但是卻也不少。
看得人心驚膽戰的。
沒有等沈輕羅伸手,寧憑闌就扔掉了手中的劍,一把將沈輕羅攬進了懷中。
這是第一次寧憑闌如此不顧一切地抱住自己心愛的女娘。
他滿身的血污染臟了沈輕羅干凈的羅裙,卻沒有一個人放開手。
沈輕羅靠在寧憑闌的懷中,聲音溫柔中不難聽出顫抖:“都過去了,我們贏了。”
寧憑闌沒有說話,而是埋首在沈輕羅的頸間:“輕羅。”
他呢喃著沈輕羅的名字,溫熱濕潤的觸感從頸間傳開。
沈輕羅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拍了拍寧憑闌的后背。
最后,寧憑闌在沈輕羅的懷中,沉沉地睡去。
沈輕羅看著懷中的人,眉眼之間都是深深的溫和柔情。
最后還是隨行的士兵幫助沈輕羅將寧憑闌送回了郡守的府邸。
寧憑闌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而他一身清爽,身上的傷口雖然還在作痛,但是顯然已經是上過藥了。
躺在溫暖的床上,床邊放著炭盆,上面溫著熱茶。
不遠處的桌案上,沈輕羅正在低頭處理著公文。
似乎是有感應一樣,寧憑闌看過去的一瞬間,沈輕羅也抬首了。
兩人四目相對,沈輕羅率先反應過來。
她放下了手中的筆,匆匆幾步走到了床邊:“醒了?可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寧憑闌被沈輕羅扶著靠在了床上,又被喂了一口熱茶,才總算是找回了狀態:
“結束了?”
沈輕羅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笑著點了點頭:“左賢王已經被生擒,匈族撤軍了,其他的事情,后續會有人接受談判受降的事情。”
寧憑闌松了一口氣,渾身卸力,平復了很久。
沈輕羅在床邊陪著他,也沒有說話。
長久的安靜之后,寧憑闌伸出了手,握住了沈輕羅的手,開口的聲音有些啞然:“我……”
沈輕羅沒有說話,而是安靜地看著他。
寧憑闌喉嚨干澀,幾次不知道怎么開口,但是好歹還是將話說出來了。
“我知道身世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能連累你。”
“輕羅,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女娘,我知道,我和陛……和皇帝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氣:“但是輕羅,我沒有想過你會來北疆。”
“從你來北疆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錯了。”
他認真專注地看著沈輕羅:“輕羅,我雖然從來不和你說,但是面對太子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自己處處不如人。”
“你和太子共事,我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你知道嗎,在我讓師父向沈家退親的時候,我甚至在想,這樣太子就能名正言順地得到你了。說不定你能借他更快地實現你的理想,不用這樣的辛苦。”
“但是在來玉城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自己錯得多么離譜,幾乎是在輕賤你,輕賤我們的感情。”
“而在玉城見到你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該死。”
從始至終,沈輕羅一言不發,最后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抱住了寧憑闌。
“不管你是誰,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還是昭儀娘娘的孩子,你都是我的寧郎。”
“我同你,從來都不是為了能得到什么好處,非要說的話……”她靠在寧憑闌的懷中,閉上了眼睛,“寧郎,若是真的說我要圖你什么,我只是圖你對我好。”
“以后不要再這樣了,不管這次以后是什么樣的結果,我都陪著你面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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