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絕的眸中滿是狠厲。
他從天穹走過，恐怖的威壓彌漫人間，讓眾生感覺到壓力。
“媽呀！剛剛什么東西過去了！”
“不知道，但我覺得又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希望不是壞的事情。”
“呃……”
“你們就這態度？”
“哦？我們應該有什么態度？”
“就是，這些年人間發生的事情多了去了，便是再有天神下凡也不稀奇,只要不是壞事便好。”
“壞事也行，我覺得只要不是再來屠戮人間的就已經不錯。”
“正是正是。”
……
眾生議論紛紛。
就連孫小圣和青丘妖王也被吸引目光。
但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是，這兩位只是驚訝于唐三絕的大張旗鼓。
沒想到這位“救世主”還是個有理想的，在人間格局已經基本穩定的情況下還在尋找魔修。
旋即青丘妖王便開始繼續講道。
孫小圣認真聽道。
妖獸云集的山脈中妖獸和修士們也再次屏息凝神。
嗯。
人間也好，魔修也罷，其實都沒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哪里有自己獲得機緣重要。
……
次日。
游所為來到天瀾宗。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入苦修成仙峰，來到了古劍修洞府之前。
“師尊，弟子來了。”
游所為心里默念,旋即便準備走入洞府之中。
洞府的禁制只能攔得住劍道天賦不行的人。
他雖然主修幽冥之道，可劍道天賦還是不錯的。
這禁制攔不住他。
若是他愿意，便是直接從天瀾宗外用法力將自己送至洞府內也可以。
沒有這么做是出于對師尊的敬重。
但也就在這一刻，游所為臉色劇變，一股劍意襲來。
只見劍道異象在天穹之上演化，天瀾宗乃至更遙遠的地帶都被籠罩。
“這是……師尊又突破了？”
“怎么在這個時候？”
游所為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滿臉都寫著不開心。
他不是見不得自家師尊好。
只是時間著實有些微妙。
恰好在他完成任務，回來領取獎勵的時候，師尊有所突破。
這意味著他拿到自己的獎勵，至高劍道的時間需要延后。
有些影響他修煉的進度！
此時趙無極的意識已經涉足劍道化身的劍之大道。
比起上一次來到，這條大道上戰斗的痕跡似乎更明顯了。
趙無極不由心里忐忑起來。
他快速走到隱靈劍仙所在的位置。
見到了那道白衣飄飄的身影才略放下心來。
劍道定然是又發生了什么。
但前輩沒事！
這便夠了！
趙無極正準備上去打個招呼。
耳邊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你來了？”
“看你修為比上回相見又長進許多，都已經到達金仙……”
“等等！”
“你金仙五層了？！”
“你修行為何這樣快？”
“莫非覺醒前世道果,你前世是誰？”
隱靈劍仙的語氣逐漸驚悚。
他都懷疑這后生是不是自己的哪位道友轉生。
又或者是某位彼岸的手筆。
不然無法解釋。
趙無極心中暗爽。
這種震撼別人的感覺不管體驗幾次都很巴適。
果然主角們都喜歡裝逼是有道理的。
可惜現在的他還沒有修煉到無敵,人前顯圣很危險,只能偶爾來到這里收獲快樂。
趙無極笑說道：“我可沒有前世,我能有今日都是苦修的結果,不過也許我能成為別人的前世。”
隱靈劍仙面色古怪，幽幽說道：“成為別人的前世？你決定進入輪回重修？未證大羅真靈轉生可有風險,若無大能護持，一不小心便會永墮輪回。”
入輪回重修？
趙無極兩眼發蒙，他什么時候這么說了。
不過前輩的話有點意思。
未證大羅轉生有風險……
意思就是說證道大羅轉生便沒有風險了？
或者沒有證道大羅，但是有大能護持的也不必擔心？
很快，趙無極消化掉這些信息，微笑道：“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若將來我不幸隕落，我便是別人的前世。”
“哦，那你不必擔心，以你如今的實力，便是巔峰大羅也沒有多少能扛得住你的劍了，你若再潛心修煉到大羅之境再出世，彼岸之下恐怕無人是你的對手，定不會再隕落。”
“真的嗎？”
“真的，除非你能招惹到彼岸，讓彼岸親自出手抹殺你。”
“……”
趙無極忍不住有些小興奮。
來自前輩的認證，未來的彼岸之下第一人。
但沒多久便平靜下來。
他可沒忘記正事。
正事要緊。
“對了前輩，你知道一個千萬年前盛極一時人間仙朝嗎？”
“千萬年前人間的仙朝很多，我不知道你說的哪個。”
“據說他們想要舉朝飛升,還創立成仙鼎……”
“知道。”
隱靈劍仙的眼神變得犀利,又夾雜著些玩味。
他輕聲說道：“你想了解那座已經被埋葬的仙朝？其實也沒什么，那座仙朝不過是想讓整個仙朝舉朝飛升，人人成仙。”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要帶領身邊的人一起成仙，這個想法說不上錯，非但沒有錯，還很宏偉，畢竟修士修行，哪個不是為了成仙？”
“可他們錯就錯在……走錯了路。”
說著，隱靈劍仙輕蔑一笑，繼續說道：“古來眾人皆知，修仙可得長生，可到底何又為修仙呢？”
趙無極沉默。
他修煉就是為了永生。
如今修為也不弱，但何為修仙這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
這時隱靈劍仙語氣一變，陡然激昂道：
“修仙者，采日精，吸月華，含光服氣及吞霞。”
“忽爾金丹成九轉，男兒懷孕是胎仙。”
“奪得天機真造化，身中自有玉清天。”
“人笑此中多寂寞，此中寂寞與人殊！”
“若是真的想完成舉朝飛升的壯舉，便應該想辦法讓仙朝眾人都踏上修行之路，甚至走出氣運修行之路……”
“可那仙朝不這么想，他們只想走捷徑，創成仙鼎，在人間廣泛收集天資優秀的少年少女以及神體圣體為祭品，想要于成仙鼎內孕育一尊圣靈……”
“欲以圣靈打破世界壁壘，帶著他們舉朝飛升……”
“何等愚昧！”
“道基未鑄想飛升，丹經未讀想成仙！”
“豈不知，如此手段，便是成功飛升仙界也難成仙道。”
“況且此等手段有如魔修，其造下的殺孽自有因果，由是也為后來那座仙朝的滅亡埋下了禍根。”
說道最后，隱靈劍仙臉上閃過一抹唏噓。
趙無極心里已經掀起巨浪。
果然！
果然啊！
那什么仙朝果然就是修仙界版羽化仙朝！
不過馬上他的心靈便平靜。
他已經使用測算過，千萬年前覆滅仙朝的存在不會傷害他。
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之所以還要來詢問是測算之后還是覺得有些不穩妥。
但現在得知了這些已經被歲月埋葬的故事。
證實了心中所想。
趙無極反而安心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問追道：“那當初的那座仙朝是不是被祭品有關的大能覆滅，能夠一掌覆滅一整座仙朝，并且承擔下這樣因果的大能想必不俗。”
“不錯，覆滅那座仙朝的是被當做祭品的其中一名少年的妹妹，她也確實不俗，以一介凡體活出三世，最終逆天成仙，才情古今少有。”
“只是如此？”
“當然不是，那位不但是凡體成仙，還創出恐怖仙法，可吞吐世間萬物乃至大道本源，恐怖絕倫，令三界許多大能都聞者膽寒，不過……”
“不過什么？”
“那位女仙犯了大忌諱，如今其姓名在三界都是禁忌，你不要打聽了。”
趙無極點點頭。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位女仙一定是一心只有哥哥。
估計做出了什么被思想較陳舊保守的三界不太能接受的事情。
又或許是那仙法不能被三界大能所接受。
他也沒有再追問那位女仙的具體信息。
比較隱靈劍仙是好意。
而且他很了解這位前輩。
前輩認定不會說的事情就是不會說。
追問也得不到答案。
略過這個話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
旋即趙無極往前方更遙遠的大道走了過去。
已經有好些次，他來到這里都是找前輩請教，然后擊劍，都沒有看看后面的風景。
他不想要這個樣子。
這一次，他要看看自己如今能在這條劍道化身的劍之大道上走多遠。
隱靈劍仙望著趙無極遠去的背影不發一言。
一方面他心里確實有事，劍道遭遇的危機不小。
而另一方面他也有些感慨。
距離初見才多少年過去？
不過幾十年而已，這對于如他這般的修士，僅是眨眼一瞬。
可也就是這短短幾十年的時光里，這小子居然成長到了這般地步。
不只是這小子，這幾十年間他看到人間走出了不少厲害天驕。
能在如今仙靈之氣斷絕，就連靈氣也大不如從前的人間，在短短幾十年里修煉成仙，饒是他也不得不認可那些人是天才。
這還真是注定風云激蕩、輝煌無比的一世。
“或許，就在不久的將來，他連我也會超越……”
隱靈劍仙心中不由泛起一個念頭。
有些忐忑，亦有些期待。
在隱靈劍仙想入菲菲的時候，趙無極已經走出很長一段距離。
超越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緩步向前。
他走得很快。
但沿途演練劍法的身影的劍道他都沒有錯過。
趙無極猜測這可能和自己如今的境界和劍道修為有關。
若是以前他定做不到如此輕松愜意。
甚至時不時得將速度無限放緩，以幾乎停滯的速度逗留參悟。
良久。
趙無極感覺走不動了。
龐大的壓力降臨他的身上，讓他很難受。
但趙無極沒有心情思考這些。
因為他看到前方……
似曾相識的迷霧正在彌漫……
“那是……”
趙無極臉色大變，不由聯想到當初在武道上看到的迷霧。
然后馬上聯想到前路上戰斗的痕跡。
又聯想到隱靈劍仙有些憔悴的臉色。
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了劍道或許要步武道后塵的想法。
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
立即走了回頭路。
準備向隱靈劍仙問個究竟。
就算被拒絕回答！
他也要想辦法問到真相！
“前輩，前面……”
“來擊劍吧，向我展示你的力量。”
“這不是重要的，前輩，你知道我在前面看到了……”
“打敗我，我便告訴你想知道的。”
趙無極氣得跳腳。
尼瑪！
前輩怎么就是油鹽不進！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趙無極咬了咬牙，然后猛地揮劍。
轟——
……
一天后。
趙無極意識回到身體內。
他感覺自己的境界有所松動。
成就金仙六層近在咫尺。
但趙無極沒有立即開始繼續修煉。
他感知到洞府外游所為的到來。
頓時想起昔日給這孩子的承諾。
想了想，趙無極對外傳音道：
“進來吧，禁制沒開，開了也攔不住你。”
……
同時。
天瀾主峰。
陸長生坐在大殿首座的蒲團上，望著下方齊聚一堂的長老，心里還有些遲疑。
“師弟有雄心壯志，我豈能不助他一臂之力，只是到底樹大招風，我天瀾宗若是太過張揚或許并非善事……”
陸長生暗自想到，他已經決心采納長老們的意見，以穩固人間局勢為名行擴張之事，同時接受一些宗門以及人間王朝作為附庸。
不過也許是謹慎的心理作祟，這臨到頭了竟又有些打起退堂鼓，畢竟宗門若如此行事必然顯眼，這是一場豪賭。
然而，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已經沒有。
匯聚一堂的長老們開始不耐煩。
“掌門，你說今日有所答復，為何不說話？”
“正是，滿宗文武長老皆在，掌門為何竟無出一言？”
“莫非掌門還沒有想好？”
“哼，前兒說昨日，昨日說今日，莫非今日還要說明日？那明日又何其多？”
“掌門啊，依老夫看，也不必想了，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
“對，不可再猶豫下去，再不做決斷恐怕錯失先機！”
“一切為了天瀾，吾等必將榮耀偉大！”
種種言論，讓陸長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雖然他的修為遠超長老們，若是他愿意一個眼神便可將在場所有人都殺死。
但這一雙雙包涵期待和熱情的眼睛……
他實在頂不住。
甚至有種背負天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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