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被渣后,前任上司寵我成癮 > 第三百一十章 鬼鏢老兒
  現在這件事已經是再清楚不過了,怪不得當時他再怎么努力也記不住那神秘經文,原來還有這一出兒,莫非,欲要參研這單靠一紙迷言就能保一方太平的神秘經文還真得經過老東西允許不可,還是說,這神秘經文就是當時老東西說的大用?

  他暫時搞不清楚。

  于是他順手一翻取出老東西送給他的金黃色古卷,端在手上注視良久,第一次將其翻閱開來。

  目光投在玉簡之上,仔細端詳間,卻覺眉心的符文印記越加滾燙,仿佛其內正有一股子正在裂變的力量,不斷滲出,不斷地給他的思維以滋養,可他卻對這滾燙的感覺不為所動,因為他的思緒他的精神此時全部在一種異樣的追隨里,追隨著那冥冥中的不明軌跡,進而描繪出一幅難以理解的圖影。

  這也像是一個符文,只是比他眉心處的那個更復雜也更深奧的多。

  “我并看不懂這上面的文字啊,為什么會這樣呢?這是……”

  他的目光移回到玉簡卷首,停在第一個古字上,閱過一遍古經后在他心里形成的神秘符文跟著第一個古字一模一樣!

  “難不成,不管我看不看得懂這些古字,只要我看一遍經文,我的腦子里就能記住一個古字?可就算我記住了全部經文,我不能將其理解,不還是無濟于事嗎?那我還記這破經文干什么!該不會真的如先賢所說的那樣,書讀百遍其意自現吧,我呸,扯他先人的皮!”

  蕭聰猛地合上竹簡并仰起頭來,小眼神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滿臉的生無可戀,他慢慢嘟起小嘴,又慢慢將嘴唇抿起,來回幾次后下唇越出上唇長吹出一口氣,于是,他額前的劉海就這樣被緩緩吹起,又緩緩落下,他吧唧了幾下嘴,細聲細語道:

  “扯他先人的皮就扯他先人的皮吧,不過感覺看完一遍后心里確實是好受了很多。”

  于是又低下頭,再次將玉簡在兩手間輕輕展開,詳閱起來。

  本想一鼓作氣將這玉簡看上他數千上萬遍,將其上的古字全部記住,可惜事與愿違,因為他發現在看完一百十幾遍后便再也看不下去了,明明是感覺已經很是熟悉的東西,卻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堵墻,一堵厚重結實不可穿越的堅壁,阻礙了他思緒的繼續深入,嘗試幾次無果后,他無奈地移開目光,將頭抬起來,卻突然發現天已經黑了。

  眼睛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光線的變化,他揉了揉眼,直視前方定睛一看,卻見鴻翔不知何時坐在了桌旁,此時正用一種訝然的目光怔怔地看著他。

  燭火輕顫,微風撫面,靜謐終于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就像兩人在一瞬間陡然間加快了了幾分的呼吸,然后便有一股子氣流旋混而去,一切就這樣又活了。

  蕭聰訕訕一笑,

  “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等多久了?”

  鴻翔遲了片刻,才輕聲回答道:

  “來了有兩個時辰了。”聲音里透著小心。

  蕭聰又是幾聲訕笑,緩緩低頭間自言自語道:

  “哦,都已經兩個時辰了……”

  然后復又抬起頭來,笑問道:

  “有事嗎?”

  鴻翔面色略有些呆滯,木然回道:

  “哥哥今天說要帶我去逛街,可我來到這里找哥哥時卻發現哥哥正在看書,一時不忍打擾,所以就一直等到現在。”

  頓了頓,補充道:

  “哥哥這次看書真的好認真,我還是頭一次見哥哥這么認真地看書呢!”

  蕭聰聞言忍不住搖頭發出一聲苦笑,也不避諱,如實說道:

  “哪是我看書太認真,分明是這書太邪門了,唉,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反正是我爽約了,我道歉。”

  鴻翔聞言受寵若驚,兩只瑩白小手連連擺動,

  “不是的,不是的,哥哥,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蕭聰見之忍俊不禁,笑道:

  “你反應不要那么大,我爽約了,道歉本就是應該的嘛!”

  “可哥哥是在看書啊。”鴻翔“據理力爭”。

  蕭聰啞然失笑,

  “爽約了就是爽約了,沒什么借口可找,道歉是應該的,這很正常。”

  鴻翔還想說什么,可蕭聰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糾纏下去了,于是在鴻翔還囁嚅著嘴準備反駁的時候,先聲奪人道:

  “尹諾一直沒有回來過嗎?”

  鴻翔搖搖頭,

  “沒有。”

  蕭聰搖頭莞爾一笑,

  “這個家伙,這么晚還不回來,該不會是跑了吧。”

  語氣輕松,甚至是有一點幽默。

  “你不擔心他出賣我們嗎?”鴻翔問道。

  蕭聰驀地抬頭,笑道:

  “沒什么好擔心的,一來他身上有仙之誓和點燈咒,我想讓他死也就是心念一動的事兒,他肯定輕易不會拿自己的小命當兒戲,二來我有一件不世神器在手,想帶你逃走也是心念一動的事兒,三來還是那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既然覺定要拉攏他,這點基本的信任還是應該有的,你說呢?”

  鴻翔狠狠點了點頭,信誓旦旦道:

  “哥哥說什么都是對的。”

  蕭聰聞之無語,只能付之一笑。

  夜已經深了,鴻翔覺腹中饑餓,于是喚小二送來飯食,二人就這樣沐著自窗子里瀉下來的月光面對面坐在桌旁,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胡扯,氣氛時起時伏,斷斷續續,像一個臨終前看透世事的老人,雖然茍延殘喘,但終歸還算靜謐安詳,可終究是還在慢慢走向死亡。

  就要沒話聊的時候,房門被一把推開,兩人聞聲轉首,見身負重傷的尹諾佝僂著身子扶在門框上,一邊咳血,一邊踉踉蹌蹌地往里走,于是這個將死的“老人”,就這樣在這一瞬之間回光返照了。

  蕭聰沖鴻翔努努嘴,

  “去扶一把。”

  鴻翔木訥地點點頭,然后移凳而去,走到門前,輕輕將尹諾攙起,并扶著他慢慢一步步走到桌旁坐下,而后又返回去將門關上。

  蕭聰面無表情,語氣波瀾不驚,問道:

  “怎么了?才出去不過半天,弄一身傷回來。”

  尹諾咳嗽了幾聲,自嘲一笑道:

  “別提了,出去接了個活兒,沒想到竟被人擺了一道!”

  話到最后,近乎咬牙切齒。

  蕭聰依舊面無表情,

  “怎么回事,說來聽聽。”

  尹諾搖首幽幽一嘆,

  “大意了,今天我去完成之前答應人家的任務,沒想到竟然是鬼鏢門給我下的套,差點就回不來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說著,尹諾猛的捶了下桌子,桌上的餐具被震起又落下,發出一聲急促脆響。

  “你一個人去執行任務了?為什么不叫上我?”蕭聰問道。

  尹諾又是搖頭幾聲苦笑,

  “本來出去不是要辦這件事的,不過是碰巧遇上了,現在想想,真的是太巧了。”

  “你打算怎么辦?要不要滅了鬼鏢門?”蕭聰接著問道,語氣依舊聽不出半點起伏,但隱約中卻感覺分房間里的氣氛在這一刻發生了些遲滯和凝固。

  尹諾冷笑著搖搖頭,一本正經道: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鬼鏢老兒對我有大用!”

  “非他不可嗎?”

  尹諾微微一笑,

  “或許還有其他人比他更合適,但是要找到有點難,我不想再等了,就他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小不忍則亂大謀,反正他的命早晚是我的!”

  蕭聰靜靜地看著尹諾,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正躁動不停的狂熱,少頃,他問道:

  “他對你有什么用?”

  尹諾抬起頭來,看了蕭聰半晌,問道:

  “他對我有什么用,憑蕭四公子的才學,難道看不出來嗎?”

  蕭聰一動不動,回道:

  “看不出來,還請尹兄不吝賜教。”

  尹諾微微一笑,

  “既然蕭四公子對此有興趣,那就聽在下仔細說來,鬼鏢一門與我妖刀淵源已久,此事說來話長,但可以肯定的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妖刀占得上風,不過在我之前的上一代妖刀掌仞,并不是壽終正寢,而是被人暗殺,由此妖刀絕學失傳,我想做的,不過是幫那鬼鏢老兒修得巔峰,借此找回失傳的妖刀絕學罷了。”

  “如何找回?你就不怕他鬼鏢大成后殺了你!”

  尹諾莞爾一笑,

  “蕭四公子一連問了兩個問題,且容尹某一一作答。”

  頓了頓,接著道:

  “鬼鏢與妖刀,其實在某些根本性的東西上有共通之處,想必您早就想到,鬼鏢與妖刀,與其說是對峙,倒不如搭配更為合適,其實事實的確如此,不過后來兩位開山人反目成仇,才成了今天這般近乎是水火不容非要爭個上下高低的時局,我也不過是沿襲傳統罷了。”

  他笑了笑,接著道:

  “關于我的計劃,說白了也不過是一次賭博,可我除了這樣真的是別無選擇,就算我不去招惹鬼鏢門,您覺得他們會輕易放過我嗎?死了一個鬼鏢老兒,還有下一個鬼鏢老兒,他們的傳承沒有中斷,是殺不盡的,可妖刀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您覺得我能這樣茍且偷生,然后不聲不響地死去嗎?我覺得不能,所以我選擇以我的性命,妖刀一門的延續來做賭注,來打這個賭,就算賭輸了,我也無怨無悔。”

  “妖刀與鬼鏢之間到底有何淵源,你又想如何借鬼鏢老兒之手來找回妖刀絕學,能否說給我聽聽?”

  “妖刀的開山人與鬼鏢的開山人其實是一對同門師兄弟,只因為我手里這把妖刀被其師傳給了師兄,師弟覺得不公平,所以兩人反目成仇,于是做師弟的就離開了師庭,另起山頭,開門立教,這就是鬼鏢門的由來,兩師兄弟還在的時候,妖刀與鬼鏢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無事,可自從那做師弟的鬼鏢老祖亡故后,鬼鏢一門就跟我妖刀耗上了,說是鬼鏢老祖對當年之事耿耿于懷,含恨而終死不瞑目,非要讓這邊給他們個說法,那時候做師兄的掌仞還在,所以對于鬼鏢門徒的不停挑釁一直不予理睬,自從他也仙逝后,鬼鏢門與妖刀間的摩擦和矛盾才漸漸多了起來,兩方能人輩出,不斷修磨自家功法,總想著壓過對方一頭,可惜最后到底是鬼鏢門技不如人,被我妖刀壓得再也抬不起頭來,可惜,唉~”

  說著,不由悵然一嘆。

  “既然鬼鏢與妖刀本是師出同門,而妖刀絕學又是為了壓制鬼鏢應運而生,所以我若能循先師舊轍,與鬼鏢門人不斷切磋,說不定真的能把妖刀絕學給找回來,到時候也就算是不辱師門了。”

  蕭聰沉默半晌,再次啟齒問道:

  “你知道當年上一代掌仞是如何被何人暗殺的嗎?”

  尹諾點點頭,微微笑道:

  “知道。”

  “你難道不想報仇?”

  尹諾再次點點頭,

  “想。”

  “你是想在找回妖刀絕學后再找他們報仇?”

  “不是。”

  蕭聰聞言微微歪了歪頭,看似對此分外疑惑,同時也將他那一套準備好的說辭生生咽了下去。

  看著面色有點呆滯的蕭聰,尹諾嘴角稍揚,似笑非笑道:

  “找回了妖刀絕學,我就不用再找他們報仇了,他們當年想做的,不要過也就是為了斷掉我妖刀的傳承,現在我將傳承接回來,不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反擊嗎?再說,就算我將他們全部殺光,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了,我所要做的,應該是將妖刀絕學發揚廣大才對。”

  聞聽此語,蕭聰不由對尹諾肅然起敬,透過表象而緊抓本質,做最有意義的事,在大是大非面前還能活得這樣清楚,可是很不容易的。

  “你覺得,當年之事與鬼鏢門有關系嗎?”

  “這件事我仔細查過,與鬼鏢門沒有半點關系。”尹諾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又是沉默半晌,蕭聰開口道:

  “你方才一直在說鬼鏢門,卻不曾說妖刀門或妖刀派,你之前的師門恐怕別有隱情吧。”

  尹諾莞爾一笑,垂首閃爍道:

  “這都被您看出來了,不過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隨風而逝的往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說了也沒什么意義,只是徒增笑柄,倒不如埋在心里,直至忘記。”

  蕭聰也是陪笑幾聲,隨即不再言語,哪知尹諾看著小臉微垂的蕭聰,反而問道:

  “怎么,蕭四少爺還有什么疑慮嗎?”

  蕭聰聞聲抬首,佯笑幾聲,道:

  “那老師父將妖刀傳給師兄這件事,恐怕也別有隱情吧。”

  尹諾聞言,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一臉正色道:

  “蕭四少爺說的不錯,當年先師祖將妖刀傳給師兄,不是因為偏愛,而是因為這把刀有問題,而且是很大的問題,他能影響修者的心神,甚至能化成心魔,進而控制修者,當年正是因為師兄心性沉穩,師弟心浮氣躁,老祖師才把這把妖刀傳給了師兄,至于這把刀的奇異之處,我就不多說了,那天我與那鬼鏢門徒打斗之時,蕭四少爺應該已經看得很真切了吧。”

  蕭聰嘴唇輕抿,微微點頭,接著道:

  “為什么我感覺這把刀里有一道兵魂,卻是殘缺的?”

  尹諾聞言面色微變,少頃,感慨道:

  “千萬年來最杰出的蕭家人,蕭四少爺果然名不虛傳,就憑這足以碾壓渡河境巔峰甚至是攬月境的靈訣感知,同輩人中,不,是各教派望族中的盛年翹楚,絕對沒有能出其右者,尹某佩服!”

  說著,拱手沖蕭聰作揖一拜。

  蕭聰面無表情,語氣波瀾不驚,

  “說重點。”

  尹諾輕舒一口氣,看似是平復了一下情緒,而后定定道:

  “這是妖刀最大的秘密,這把刀的另一個奇異之處就是,每換一個主人,刀中便會出現一個新的兵魂,舊的兵魂去向不知,但這個新的兵魂會隨著新主人修為的提高而不斷成長,成長到一定程度,會發成蛻變,成就真正人刀合一!”

  蕭聰聞言,面色陰淡淡,陷入深思。

  房中燭火正旺,已經燃到根,隱隱有幾分增大的跡象,燭臺下的紅蠟流成一灘,從上往下,越來越厚地裹在燭臺上,半條街外不夜館的喧囂依然傳不到這里,與房間氣氛相合的,只有冷冷的月光和半夜涼風吹過枝丫時的淺唱。

  半晌,蕭聰緩緩開口道:

  “關于這些,你就從來沒有深思過嗎?”

  尹諾聞言眉頭微皺,

  “深思什么?”

  蕭聰右手食指輕扣著桌面,緩緩道:

  “你的妖刀有吸收修者精血、元氣甚至是靈魂的能力,這些東西都會通過某一途徑反哺到你身上,所以你年紀輕輕便可以達到渡河境的修為,可這世間的一切在冥冥中都是早已明碼標價的,你這樣憑借一把妖刀不勞而獲尸位素餐,可曾想過后果?你難道不覺得這一切都太輕易嗎?”

  尹諾那張本就雪白的臉此時變得更加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半晌,一聲慘笑,悵嘆一聲,而后啟齒道:

  “這些我何嘗不知?不過是一直試圖忘記罷了,此時猛的被蕭四公子提起來,還真有點驚駭呢,其實在我看來,這把刀的秘密還遠不止這些,且不說舊兵魂去向何處,單就說最后的人刀合一,成就的到底是人還是刀呢?這是一個上千年從來沒有人驗證過的秘密。”

  蕭聰聞言并沒有多少反映,因為尹諾說的這些,他早就想到了。

  “一個傳承幾千年的教派,能人輩出,理應不應對一把刀束手無策,如果你的師祖們真的對它束手無策,恐怕早就將它毀掉了,你是不是漏了點什么特別的法門?抑或說……”

  蕭聰欲言又止,看著尹諾那張映照在燑燑燭火中依舊很是蒼白的臉,一動不動。

  尹諾同樣看著蕭聰,古井無波,和煦坦然,微笑道:

  “蕭四公子說得不錯,我的確不是掌仞心儀的繼承人,所謂的繼承,不過是臨終托付罷了,可我是唯一的幸存者,這個攤子不由我來接,還能有誰呢?”

  說著,自嘲一笑,接著道:

  “反正以我的天資,有生之年也不可能達到那傳說中的人刀合一,若能將妖刀絕學找回,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剩下的,就交由后來人做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傳到橋頭自然直,后世自有能領風騷者,倒是經過數十上百代人的努力,能參透克制此刀之法也說不定,你說呢?”

  “可要是找不到呢?”蕭聰咄咄逼人道。

  尹諾看了蕭聰半晌,然后莞爾一笑,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我生在當世,但求問心無愧就好了,想得太多,也沒什么用。”

  兩人面面相覷,蕭聰沉默半晌,忽而冷冷一笑,道:

  “算了,沒關系,仔細想想追究這些也沒什么意義,既然你是我的奴,那么你做錯的事我多少也算是有點責任,放心,一把妖刀而已,如果出事,到時我一定會替你擺平的。”

  說著,抬手重重地拍了兩下尹諾的肩膀。

  后者面色依舊淡淡,微微一笑道:

  “那就提前謝過蕭四少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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