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說出來,處于觀望中的村婦們都慌了。
留山嬸子咽了口口水,狠狠剜了拉她們過來的牛嬸子一眼。
潑辣的啐了她跟大伯娘一口唾沫,對柳母道,“行了,擱這嚇唬誰呢?都一個村的,說幾句話就要抓這個抓那個的!我就明說了吧,來這都是你那妯娌跟這姓牛的妯娌,你要報公安抓人抓她們,跟我可沒半分錢關系。”
說完,有幾分心虛的撇開視線。
她身后的小媳婦大嬸大娘紛紛附和,“對,都是她們兩個張羅的,跟我沒關系。”
“……沒關系。”
聽著眾人的應和,留山嬸子還哼了聲,“我們這也算給你們上梁湊熱鬧了……”
這話怎么聽怎么討人嫌。
柳蔓寧蹙眉。
柳三哥嘿了聲,擼了把袖子,嗤笑道,“這算給我們家湊熱鬧?行,我記下了。趕明兒嬸子你兒子結婚,我也這么鬧一出,給你們家也熱鬧熱鬧!”
留山嬸子的臉色立刻變了,瞪著柳三哥,“你想鬧婚。”
“鬧婚不是很正常的嗎?唉,就是鬧過人家還愿不愿意進你家家門,可就不好說了。”柳三哥吊兒郎當的歪嘴一笑。
那混不吝的模樣,愣是給留山嬸子唬的心驚肉跳的。
這兔崽子是要壞她兒子的好事啊!
“你、你這個……”
她張嘴想罵人,柳二哥瞥過去,微涼的眸子直盯著她。
留山嬸子茫然四顧,“……”
不明白她說錯了啥,怎么柳家三房的人都這么涼颼颼的看著她?
她受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口水。
一旁有人扯了把她的衣服,小聲提醒她,“別說了,再說你兒子那婚事真能被他們家老三給嚯嚯了。”
“你趕緊給陪個不是,就說咱們都是被人攛掇的,也不是真想找事來的。”
留山嬸子有些別扭,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這會兒讓她低頭,她難受。
她不說有人說。
“他嬸子,你看這事弄的,我們真不是來鬧場的,都是……唉,對不住,我們這就走。”
“對不住啊,玉根他媽。”
“藤娃,別生氣了啊,大娘說錯話了,給你們陪不是……”
“他嬸子,你養了四個好兒女啊,都知道護著你了,你苦盡甘來了。”
幾人強撐著說了幾句場面話,趕緊溜了。
留山嬸子見人都要走,怕給自己一個人落下,忙低著頭從嘴里咕噥了聲對不住,抓著另一個人的胳膊也跑了。
走出老遠,還在抱怨,“我們也沒說錯啥,為什么要跑?”
幾人互相看了看,好心提醒她,“姓牛的跟姓方的做事不考慮兒女子孫,你也不考慮?真給你兒子婚禮嚯嚯了,看你去哪哭。”
留山嬸子心有余悸,張了張嘴,“方愛玉不是說他們……嚇人的嗎?”
其中一個小媳婦撇了撇嘴,“那嬸子要不回去再鬧一場,賭一把試試,看柳子藤會不會壞了你兒子的好事?”
留山嬸子瞪眼,“我又不傻,我干嘛去賭這個,我就是說說。”
幾人齊齊啐了她一口。
村頭,牛嬸子看著自己拉來壯聲勢的人都跑了,氣的直跺腳。
這群人枉費她平時對她們那么好,跑了也不知道拉上她?!
她看了眼還坐在地上鬧的大伯娘,眼珠子一轉,故作一臉被騙了氣的不行的模樣,張口又啐了過去,“我真是倒了血霉,被你花言巧語騙來……你害慘我了!”
說完,又變了副笑臉,叫柳母,“他嬸子,都是誤會,我是被方愛玉騙來的,你們家做的對,大義滅親沒錯的,誰也不想家里有這么個糟心玩意兒!這種人就應該把牢底坐穿……”
“牛愛草!”方愛玉大叫一聲,肥嘟嘟的手指著牛嬸子罵,“你說什么呢?你兒子才該把牢底坐穿!”
牛嬸子丟給她一個白眼,“我兒子怎么了?我兒子就愛偷個懶占個小便宜,可從來沒動過害自己親侄子跟親堂妹的念頭。你兒子害人那是活該……”
她很是瞧不上的撇了撇嘴。
方愛玉氣的啊的叫了一聲,兩手拍著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朝牛嬸子沖過去。
牛嬸子哎喲一聲,一拍大腿掉頭就往回跑。
一邊跑一邊大聲道,“玉根他媽,今天這事兒對不住,我給你們把人帶走,你可別讓你閨女去報公安了啊……方愛玉,你叫個什么勁兒,我又沒說錯他……”
“牛愛草,我兒子再有錯那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許你說……”
“做錯事還不讓人說了?我就說,就說……”
“你這個賤貨你有本事你別跑,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的你哭爹喊娘……”
“誰把誰打哭還不一定,你有本事追上我,看我不揪禿你頭發……”
眾人眼瞅著兩道圓滾滾的身影卷著地上的塵土,你來我往罵著尖叫著跑進了村里。
柳老頭白了柳大伯一眼。
柳大伯神情難堪,臉色發白,嘴張了幾張,“我、我回去看看……”
柳老頭哼了聲。
柳大伯眼眶都紅了,看著柳父直說對不住。
柳父搖頭,把他送到大路上,勸慰道,“大哥,咱們是兄弟,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了解,我不會因為大嫂和玉堂、彎彎做錯的事怪你,但是……”
他微嘆了一聲,“……他們欺負上門,我做為家長肯定是要護著我的妻子兒女的。這點還請大哥不要怪我。”
“老三,你們沒錯,是我……”
柳大伯連連搖頭,“是我沒本事,我管不住你大嫂,她、她把孩子都教壞了,明明小時候玉堂跟彎彎都好好的……”
“大哥,慣子如殺子。”
柳父嘴笨,不知道怎么跟大哥講清楚,“你跟大嫂好好說說,我聽說在牢里能學手藝,不見得是壞事,你常去看看玉堂,把他的性子擰過來,說不定還不晚。”
“哎哎哎,我聽你的,我回去就跟你大嫂說,我明兒個就去鎮上看玉堂。”
柳大伯抬手抹了把眼睛,“老三,大哥真是對不住你,玉堂跟彎彎差點害了鳴娃子跟阿寧,你還愿意幫大哥……”
“大哥,我們是親兄弟。”柳父拍了拍柳大哥。
柳大哥憨憨一笑,轉身朝村子里走。
柳父看著柳大哥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是從小上山都會背著他的哥哥,爬那么高的樹掏的鳥蛋自己一個不吃全給他補營養的哥哥。
為了讓他娶上媳婦,愣是把自己攢的那點錢全給了他的哥哥。
柳父喉間滾動,鼻尖莫名一酸,眼眶微微泛熱。
他對不起大哥。
但閨女和孫子差點被人害了,讓他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去派出所請公安放人,他同樣做不到。
“大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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