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18歲。”在餐廳拿酒的岑苒看了一眼林蘇爾，笑著說道。
“我的心理和智商都只有18歲。”林蘇爾走過來，自顧的拿起酒瓶和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口就喝了。
“哪有你這樣牛飲的。”岑苒從她手里拿過酒瓶，延著醒酒器的瓶壁緩緩往下倒：“醒過的酒味道才清爽。”
“反正我也喝不出來。”林蘇爾半趴在桌子上看著岑苒。總覺得她這樣從從容容、優雅沉著的性子，都是因為她父母愛她的緣故。
當有人為你托底的時候，你自然不會慌張、更不會為了一點特別的對待就飛蛾撲火。
想到這里，她對自己的父母難免就多了些怨氣，那怕知道這是沒用的、可能也是不對的。
“想什么呢？”岑苒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頭。
“如果我有一對你爸媽那樣的爸媽，我會不會和你一樣。”林蘇爾輕聲說道。
“和我一樣被金融騙子騙、還害得媽媽損失幾十萬？”岑苒大笑，嘆息著說道：“蘇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有自己的性格缺陷。”
“我知道，煩惱有大有小、缺陷也有大有小。”林蘇爾倔強地說道。
“不要羨慕別人、不要羨慕別人，我們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岑苒放下酒瓶，將醒酒桶和酒杯放在托盤上后，也半趴在桌上看著林蘇爾說道：“胖子喜歡穿小碼、瘦子喜歡露腰腹，你看，人大多數時候對自己的優劣勢都不清楚，總喜歡自己得不到的東西、總拿自己的劣勢當優勢。”
“……說得這么專業，你職業病不輕啊。”林蘇爾愣愣地看著岑苒，腦子里卻不自覺地響起路佳明評價她的話。
“這叫熟能生巧。”岑苒端起托盤起身邊往客廳走邊對林蘇爾說話：“拿三個盤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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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窗邊坐下后，各人給自己倒了酒，自顧自的喝、自顧自的吃，直到真正酒足飯飽后，兩人放下杯子，開始將沒吃完的烤串一點一點的扒拉在盤子里，這才開始說話。
“現在有兩個問題啊。”岑苒邊撥弄烤串邊對林蘇爾說道：“一個是你能不能像對其它總監一樣對路佳明，就當你們之間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
“我……我覺得……”林蘇爾低下頭，聲音低低地說道：“我覺得我做不到。”
“那你愿意演戲嗎？”岑苒再問。
“演……什么戲？”林蘇爾張著嘴看著她，一臉的疑惑。
“演深情難忘、情不自禁、艱難克已的戲。”岑苒一臉沉然地看著林蘇爾。
“那不是生得賤嗎——”林蘇爾一臉惱怒地看著她，甚至懷疑她在諷刺自己。
“誰會覺得你生得賤？”岑苒反問。
“……我自己。”林蘇爾低頭。
“不是說是演嗎。”岑苒淡聲說道：“除非你想來真的。”
“不！”林蘇爾斷然否定。
“那么就是擔心路佳明覺得你賤。”岑苒毫不留情地揭穿她。
“怎么樣都不能讓他看不起對吧……”林蘇爾低聲說道。
“是。”岑苒點頭：“原本是他錯在先，我們怎么鄙視他都不為過，他哪里來的臉看不起你？”
“可是……”林蘇爾咬了咬唇，心虛地說道：“他并不認為自己錯了啊，他就覺得我不理解他、逼他做對大家都不好的事。”
“他還……”
“媽的……”
岑苒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這才克制住自己想罵臟話的沖動。
“別生氣別生氣、咱們不和那種人一般見識。”林蘇爾連忙伸手去摸她的背，幫她把這口氣順下去。
“知道他不要臉、不知道他這么不要臉。”岑苒緩了好一會兒后才繼續說道：“行，既然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你的深情難忘正好說明你理解他、克已只是不想做不道德的事。”
“嗯……然后呢？”林蘇爾問。
“然后？”岑苒又喝了一口酒才繼續說道：“然后他認為你對他的家庭、事業都不會有傷害，不會對你出手。”
“他要對我……出手……”直到聽到這句話，林蘇爾才意識到與路佳明分手的風險在哪里。
“當然，如果你愿意冒著被他弄丟工作的風險，直接硬扛我也沒意見。”
“其實我覺得那樣也不錯。”
岑苒點頭。
“不！”林蘇爾搖頭：“我不想自己的職業一直被男人破壞、工作一直為男人讓步。”
“行，那就演了這出戲，為自己換到成長的時間和空間。等你成為老板真正的大秘，他也懼你三分、動你不得。”岑苒一臉沉靜地看著她。
“可是……可是我怕我演不好。”林蘇爾小聲說道。
“不，我知道你能演得好。你說謊的本事一流。”岑苒輕笑著說道。
“喂——”林蘇爾對她怒目而視。
“老板一直要招個銷售總監來分他的業務，因為適配度的問題一直沒招到。但高芳這個人和我不同，適不適配對她來說大約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效率地幫老板招到人，穩固自己的地位，早些拿到任命。”
岑苒微瞇著眼睛淡聲說道：
“所以這個職位開年就會有人到位。路佳明肯定怨氣加怒氣，你記得隨時給他一點老板的、不重要的動向就行。”
“他為什么騙你？”
“還不是因為你有這個價值存在。”
“那就好好發揮這個價值。”
“……”林蘇爾看著岑苒沉靜果決又精明犀利的樣子，一顆慌張無措的心終于完全定了下來。
終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要怎么做、要走向哪里。
“我知道了。”林蘇爾緩緩點頭。
“祝你順利。”岑苒端起酒杯與林蘇爾用力碰了一下。
“以后，我就是林.鈕鈷祿.蘇爾。”林蘇爾一臉冷厲。
“噗嗤…….”岑苒剛喝的一口酒差點兒噴出來。
“你沒看過那劇？”林蘇爾咧嘴直樂。
“沒看過，但聽過。就是沒想到你決心這么大。”岑苒笑著說道。
“嗯哼，那當然。”林蘇爾用力地將嘴角咧得大大的，用這樣的努力和笑容來說服自己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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