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先扣？”路佳明沉著臉看著他。
“你每年過年去老板家里拜年的時候，他都會給你紅包吧？”夏前進輕咳一聲，暗示著說道。
“兩碼事。”路佳明淡淡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不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嗎？我老婆孩子都不在身邊，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睡覺就是工作，這車子99%都是跑公務。”
“怎么著？我上班還要倒貼公司一輛車？”
“沒這個道理。”
路佳明轉身回到辦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坐下來，一臉淡漠地說道：“他非要扣的話，我把這車還給他，以后每次用車我都讓行政部安排好了。有專門司機伺候是件好事，陪客戶應酬了也不用我自己花錢找代駕。”
“你……”夏前進沒想到就2萬塊的步他都不肯讓，用年終紅包抵也不肯，還鬧著要還車……
夏前進只覺得心累，不知道要怎么繼續談。
“這事你也說服不了我、也說服不了老原，還是讓他自己來和我談吧。”路佳明看出夏前進的為難，在心里冷笑一聲，說話的語氣已經有幾分不屑。
“你的不確定，全公司的工資表都簽不下來。”夏前進說道：“你算是公司的二號人物，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鬧這么一出，讓原總心寒就算了，讓員工怎么看你？就算所有人都認為你有理，但在利益面前，你有理也變無理。”
“有理無理對我來說也沒那么重要。打工嘛，要的是實惠。”路佳明淡淡說道。
“這樣，你就當我沒來找過你，就當人事直接按老板的意思把你那2萬塊給扣了。”夏前進看著他說道：“等到工資單出來，你再去找老板扯皮，想怎么鬧就怎么鬧、想讓他怎么補，我都支持。”
“老夏，我真還沒看出你這么為員工著想啊。”路佳明一臉諷刺地看著他。
“我是為自己著想。”夏前進苦笑著說道：“我可不想今天下班的時候被員工堵在辦公室。”
“還是一直堵到簽出工資表為止。”夏前進又補充了一句。
“噗嗤……”路佳明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說老路啊，你說這事對我的車補影響重大，我要是能說服老板有比只扣2萬更好的方案，我是瘋了不去說服他啊。我知道你的委屈，但咱們打工的也要認清現實是不是。”夏前進見他情緒稍后，便又苦口婆心起來。
“先扣吧，當我不知道的。”路佳明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夏前進去安排。
“那我替所有員工謝謝你了。”夏前進作勢作了兩個揖后，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別說我知道，我等人事部發工資條。”路佳明揚聲說道。
“放心。”夏前進背對著路佳明擺了擺手，一會兒功夫人就走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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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芳拿那個每年扣2萬的備忘錄來找路佳明簽字的時候，還和他解釋為什么是備忘錄格式的，這讓路佳明在心里直罵夏前進老狐貍。
如果自己在收到工資條后真的去找原澤鬧了，原澤就要認為自己是不識好歹、不敢被考核、貪心妄功了。
“這是老板的意思？”路佳明還是沒簽字。
“是的，夏總轉告的。新方案的備忘錄我才拿到，今天是來不及出細化方案了。”高芳點頭。
“既然是工資表附件，老板簽字就算是有效文件了。我不用簽。”路佳明淡聲說道。
“事關您個人的扣款，還是要簽的。”高芳溫聲說道。
“每個員工的個人扣款都有員工的本人簽名嗎？”路佳明輕笑著問道。
“這個……原則上要有。”高芳點頭。
“所以其實是沒有。”路佳明一臉了然地點頭：“所以就別在我這里又是綱又是線的非得縫上這個洞了。”
“可您是總監，這又和事先的約定不同。”高芳的解釋有些無力，但還是試圖說服路佳明。
“總監也是員工，在法律意義上，我和公司的關系就是員工和企業的關系。”路佳明淡聲說道：“如果高經理認為和約定不同，不能扣，那就不扣；或者應該按約定扣，那就全扣。我不同意在此時此刻更改方案。既然不同意，我為什么要簽字？為了你們做工資方便？”
“高經理處理員工問題的水平，讓我感到意外。我有些后悔在老板面前推薦你、而不是岑經理了。”
路佳明說完拿著水杯就出去了，根本不理會高芳站在那里的尷尬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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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資表最后還是簽下來了，原澤只看數字是不是他想要的，根本不在意做表的依據是否完整。
在意的是高芳和夏前進，但他們手里有了原澤簽字的備忘錄，如果路佳明鬧起來，鍋都是原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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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姿，電子工資單明天再發。”高芳將簽字版工資表還給吳姿的時候，交待她說道。
“好……”吳姿接過工資表，仔細的檢查了每一個該簽字的地方是否都簽過后，立即抬頭看向高芳：“路總的扣款他本人沒有簽字。”
“有老板和夏總簽字。”高芳說道。
“路總會鬧的。”吳姿完全懂了高芳說的明天再發電子工資單的原因。
“也不能為此影響其它員工的工資發放。”高芳點頭說道：“或者你今天加班發一下電子工資單，明天就請假不來算了，有事讓財務部頂著。”
“……好。”吳姿點頭。
“那你忙吧。”高芳點頭，轉身離開了薪酬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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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文件是她做的，就算有老板和夏總簽字，這也算是人事文件，她憑什么可以擅自決定員工的扣款啊，還是這么大一笑聲。”吳姿微信消息讓岑苒去了茶水間后，對她小聲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路總不鬧就沒事。”岑苒點頭。
“看這樣子，肯定要鬧啊，否則就簽字了。高經理肯定找過他，但被他拒絕了。”吳姿壓著聲音說道。
“鬧的話……她就是個背鍋的。”岑苒點頭。
“是啊，她就這么背著了？”吳姿直搖頭：“她真是沒見過路總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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