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為了拍老板馬屁，要把老板推薦的人夸上天去呢？”路佳明淡淡說道。
“……不會吧……”林蘇爾微微一愣，爭辯說道：“我覺得高經理是很職業的。”
“你覺得？”路佳明笑著搖頭：“你才認識她多久？你和她是合作過項目、還是一起處理過案子？就聽她說幾句話就職業了？”
“她……”林蘇爾剛想辯解，又想到今天那個流程的事，她的處理方式可并不職業……
“不是批評你，我的意思是，她現在是40歲、不是20歲，有十幾年職場經驗的人，職業感都是在確保自己利益前提下的副產品。你還年輕，你不懂她們的現實和市儈。”路佳明見她欲言又止，以為她在生氣。
“也是。”林蘇爾勉強笑笑，更加覺得自己在老板面前對她無意的夸贊是又無知、又愚蠢。
“兩位，鍋底來了。”
“小心燙。”
“這是配菜，兩位如果還有別的需要，可以吃完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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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20分鐘火鍋就上來了，自然的林蘇爾吃辣鍋、路佳明吃清湯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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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與火鍋最配。”路佳明笑著說道。
“我看過一本小說，寫的有店家在江邊做了一些人形頂的玻璃屋，夏天看星星吃燒烤、冬天看雪吃火鍋，我就在想有沒有商家看到這個idea，去做幾間啊，肯定很賺錢。”林蘇爾將燙好的午餐肉撈到碗里，一臉滿足又滿是向往地說道。
“那個作者一定沒有物理常識，先不說這玻璃屋的屋頂要保持能看星星和雪的狀態，要花多大的功夫去打理。只說這冬天室內外溫差之下，整個屋子都被霧氣罩著，還看雪呢，看到的都是自己呼出去的氣。”路佳明笑著說道。
“有新風系統做循環，透氣兼通風保暖很難嗎？”林蘇爾輕哼著說道：“那是個現實類的小說，你說的這類物理問題人家作者都寫了解決方案。具體怎么寫的我忘記了，反正是絕對可行。”
“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想著浪漫好看，都不會去追問現實達成問題。”路佳明當然不信。寫那種沒有技術含量言情小說的作者，能有多少物理常識。
當然，他沒有問林蘇爾，中專學不學物理，怕她覺得自己瞧不起她。但他心里確實覺得林蘇爾是不懂的。
“我明天找個工科高手問一下。”林蘇爾輕哼著說道。
“付家安？”路佳明將臉沉了下來。
“現在是他不找我、我肯定不找他的，等順利拿了證再說。”林蘇爾邊吃邊說道：“是岑苒的男朋友，人家大學學的物理、研究生轉學計算機，現在自己開了家小公司。對物理可是很懂的。”
“多小的公司？老板只能開馬六？”路佳明不禁失笑。
“創業的人和打工的人不同，他們會省下每一分能省的錢投入在業務上。”林蘇爾點頭說道：“公司是不大，十來個人而已。但是都是前沿技術人才，和我們公司這種賣水賣茶的不同。”
“都高知，知道吧。除了蔣昱我還能聊幾句。其它的員工我連話都不敢說，怕人家看穿我的無知。”
林蘇爾嘆了口氣，大口吃菜，把心里那股因為低學歷而生出的難過和自卑壓了下去。
“高學歷不代表高認知，你自卑個什么。”路佳明微微笑笑，夾了一筷子自己這邊鍋里的菜放進她的碗里。
“是。”林蘇爾斂著眸子敷衍地點頭。
“你上次說要去參加成人高考的，有在準備嗎？”路佳明問道。
“才把書都買了，還沒找老師。我想著等離婚的事情落定了才張羅讀書的事。”林蘇爾低聲說道。
“可以。”路佳明點頭：“也不急在一時，畢竟對社會人來說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的工作。”
“嗯。”林蘇爾點頭：“對了，剛才說的老板招人的事，你打算怎么辦啊？”
“我要有辦法，就不會煩到要拉著你出來陪我挨凍了。”路佳明說著就放下了筷子，情緒顯得怏然無味。
“我最近沒在老板的文件里看到有候選人資料，至少這個月不會有新人推薦的。”林蘇爾說道。
“這個消息倒是讓人安心不少。”路佳明點頭。
“我要是看到資料就和你說一聲，你也可以有個心里準備。”林蘇爾說道：“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和老板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否則這人年前不招，年后還是要繼續招的。今年找不到適合的、明年總能找到的。”
“計劃在過年的時候找他談談，年前太忙了，這一個月的銷量要抵平時兩季度的銷量，我是一點兒也不敢馬虎的。”路佳明點頭。
“也是。”林蘇爾放下筷子，用手托著下巴看著他，眼底多多少少帶著些欣賞和崇拜：“你在為公司的業績拼命呢，老板卻在想怎么削弱你的業務權限，想想也是有些心寒。”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離職嗎？”路佳明突然問道。
“因為奇想的工資高？”林蘇爾很現實的說道。
“這是一方面。”路佳明見她直接，便也不掩飾：“另一方面是穩定，我這個年齡的人最怕動蕩，因為要支付的帳單太多了。還有就是我和老板合作多年，也慣了。”
“終于承認自己年紀大了。”林蘇爾輕笑著看著他。
“只是比你大。”路佳明也笑了。
“中年真的很不友好啊。”林蘇爾嘆息著說道：“你這么一說，我都有點兒害怕到中年了。”
“你怕什么，不結婚的話養活自己不難。結婚的話，有老公養你呢，餓不著你。”路佳明笑話她杞人憂天。
林蘇爾只是笑笑，并不說話。
她以前也是這么想的，可現實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至于以后……她用余光看了路佳明一眼，心情莫名地黯淡下來。
他似乎是喜歡她的，但聽他這話，又似乎并不打算和她有什么以后。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只是因為剛剛才有好感，所以不可能想到以后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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