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齡大，職位也不算低，有我在銷售們不敢亂來。不過多少也要喝一些，所以就發現了熱湯這個法寶。”岑苒笑著說道：“比傳說中的牛奶墊底還好用。”
“魏總好惡心啊。”林蘇爾撇嘴說道。
“他這次對付我，除了開始有危機感外，喝酒這事也是個導火索。”岑苒淡淡說道：“你剛來公司的時候，他讓你安排銷售部聚餐的事還記得？”
“記得……”林蘇爾看著岑苒，小聲說道：“當時付家安就和我說，魏總讓我去安排，除了要排擠行政部外，還想用我這個年輕的女員工去討好銷售部。”
岑苒直直地看著她。
“就像羅佳佳和小安在酒桌上的角色一樣。”林蘇爾說道：“當時我還說付家安小人之心，沒想到他還猜對了。”
“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岑苒笑著說道。
“這和性別可沒什么關系，單純的經驗使然。”蔣昱接話說道：“不能性別歧視。”
“喲，這就歧視了？”林蘇爾忿忿說道：“招聘要性別男、升職要已婚已育、做項目又要你未婚沒有家庭拖累，我們都被歧視得因為自己是女性而自卑了。”
“不能以暴制暴嘛。”蔣昱爭辯說道。
“那次酒局，我們部門只去了我一個，他沒人可獻就推著我去敬酒、推著我去參與銷售飯局后的公館局。我直接拒絕了，所以既認為自己沒面子、又覺得我不好用，所以要給我點兒顏色看看。”
岑苒輕哼著說道：
“所以為什么不能歧視呀？像老魏、付家安這種人就得歧視。我們在說話的時候已經將他們歸類了。這叫約定俗成的語義定義，在同一社會環境下大家都明白。”
“嗯，我們蔣昱不明白。”林蘇爾拍拍岑苒的手，安慰她當時的委屈。
“……我吃飯。”她們兩個人一致對他的時候，他是肯定說不過她們的，更何況，他也不想和岑苒爭辯。
“用飯塞住你的嘴。”林蘇爾笑著說道。
“我沒有性別歧視。”蔣昱聲明。
“你這話倒讓我想起這些歧視女性、歧視女員工的男領導們不合邏輯之處來。”林蘇爾扭頭看著岑苒說道：“魏總應該是有媽媽有老婆的吧？”
“聽說老板還很怕老板娘呢。”
“他們就不想想，自己對女同事、女下屬多些尊重，自己的老婆、女兒也能被她們的男上司、男同事多些尊重？”
“還是說，他們……”
說到這里，林蘇爾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是啊，就和付家安似的，對我是開口教育、閉口辱罵，談什么尊重。這是本性，和他們有媽、有老婆沒關系……”
林蘇爾說完后，端起酒杯仰頭就是一杯。
岑苒與蔣昱對視了一眼，各人給自己倒了半杯，沉默著陪著林蘇爾喝。
林蘇爾這婚離得爽快又堅決，岑苒以為她最多有些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單身狀態，沒想過她會傷心難過。
看情況，她傷心難過的還不是離婚這件事，而是對付家安原本是有期待的。
“你老公以前對你就是pua，你離開他是對的。”蔣昱忍不住說道：“離開一個不適合、甚至對你有害的人，對你來說算是及時止損。這件事你都可以驕傲好一陣子。”
“當然。”林蘇爾倔強地笑笑，沉然說道：“我只是在反省自己看男人的眼光。”
“是需要一些失敗的經驗，才能提煉出成功的關鍵要素的。”蔣昱安慰她說道。
“……好有道理，我至少知道，不尊重你的人不要、不尊重你父母的人不要、太摳門的人不要、有奇奇怪怪存錢習慣的人不要。”林蘇爾大笑：“你看，排除法很好用。”
“那我再貢獻一點經驗給你。”岑苒笑著說道：“太裝x的人不要、收入不明的人不要、滿嘴大話的人不要……”
“完了完了完了，蔣昱在心里瘋狂和自己對比，看有沒有對上號的。”林蘇爾大笑。
“有沒有？”岑苒用手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他。
“沒有。”蔣昱立即答道。
“你的經驗、加上我的經歷……可是這些經驗好多人好早都有了的呀！”林蘇爾大笑：“可見我們都自作聰明，覺得自己是對方眼里的那萬里挑一。”
岑苒也忍不住地笑起來。想起當時路佳明提醒她注意黎錦可能是騙子的時候，她還在心里嘀咕，說自己怎么可能遇到騙子。
當時也是太自信吧，看過多少詐騙案例，從來都不共情被騙之人，總覺得低劣的騙術總能騙到高知人群，一定是那些人讀書讀傻了。
“確實，我們都以為自己是萬里挑一。”岑苒舉杯與林蘇爾用力碰了一下，大笑著說道。
“其實……對愛你們的那個人來說，也確實是萬里挑一。”蔣昱又陪了一杯。
“蔣昱又在趁機表白。”林蘇爾笑得趴在桌子上：“岑苒，我們這控訴男人的聚會，不適合有男性參與。”
“我是家屬。”蔣昱立即說道。
“剛才還說我搶娘家人的身份，你這登堂還沒入室呢，就搶家屬身份了。”林蘇爾撇嘴。
“我有爭取的機會，你是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提前亮明一下優勢。”蔣昱輕笑著說道。
“嘖嘖嘖，論臉皮厚、論巧言詭辯，我得向你學習。”林蘇爾舉起酒杯，豪氣地說道：“師傅，這杯我敬你。”
“師傅就不必了。”蔣昱笑著，受了她一敬。
三個人你來我往，說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惱一會兒，蔣昱與岑苒的關系又進了不少、林蘇爾與岑苒心里的郁郁之氣也散了不少。
后來林蘇爾跑去衛生間吐了一回，回來后說：熱湯再好，也還是解不了酒。
不知道是這句話委屈到了、還是情緒到位了，接著就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蔣昱看著手足無措，岑苒只說別吵她，讓她哭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一人抱了一杯溫水去了旁邊的陽光房，在那里說說聊聊，岑苒歪在搖椅里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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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昱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他一個激凌從懶人沙發里站起來，沒想到人沒順利站起來，還扭了腰。
抬頭看見吊椅上的岑苒還穿著昨天回家時候的單薄針織衫和真絲長裙，睡著的她凍得整個人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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