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慢慢解決，別著急。”蔣昱回答說道。
“你又不知道是什么事，瞎給什么意見。”林蘇爾輕哼著說道。
“你剛才不是說了人生大事？”蔣昱笑著說道：“但凡大事，都不可急著做決定。”
“遇事不決，量子力學。最后搞成量子糾纏就不好了，所以越是大事越要果斷。”林蘇爾玩笑著說道。
“哈哈哈，你相信我，無論你果斷還是猶豫，最后都會有量子糾纏的一段，躲不掉的。”蔣昱笑著說道。
“……倒也是。”林蘇爾想想，協議離婚有一個月的冷靜期、起訴離婚倒是沒有冷靜期，但立案、排隊開庭、等判決書，恐怕還不止要一個月。
果然是不管果不果斷，都不可能一下子斷干凈。好在付家安不在黎江，也不過是換證的時間推后而已，倒是不必天天面對、相見生厭。
林蘇爾的沉默讓蔣昱和岑苒都沉默下來。
岑苒知道她的人生大事是什么，也就更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梳理情緒；蔣昱雖然不知道，但想著林蘇爾這么活潑開朗又皮實的性子，也會憂郁沉默，顯然是真的有大事需要消化。
*
三個人一路安靜，想著心事的林蘇爾也沒感覺到這過分安靜的異常，等到她想說話時車子已經停在了火鍋店的門口。
“你們先進去，我去停車。”蔣昱扭頭看向岑苒。
“好，慢慢兒停，不著急，菜給你留著。”岑苒沖著他擺了擺手，下車后頭也不回的與林蘇爾進了火鍋店。
“好——”
“也可以燙一碗菜端給我，我在車上吃。”
蔣昱伸長脖子對著副駕的車窗喊了一聲。
“你停好車就過來吧，我等著你來了再講，不讓岑苒一個人獨享我的人生大事。”林蘇爾回身，做了個快去快去的手勢手，回頭笑著對岑苒說道：“他真是個好人呀。”
“是，和他相處很舒服。”岑苒點頭：“老板，蔣昱的定位。”
“蔣先生定位在這邊，兩位里邊請。”老板連忙拿著餐單牌出來，引著岑苒和林蘇爾去到里面靠窗的一個小格間：“兩位小姐，鍋已經開了，配菜給您送過來？”
“可以呀，謝謝。”岑苒點頭，脫了外套，連同包一起放在旁邊隔味專用的袋子里。
“好香啊。”林蘇爾也脫了外套放好后，拉過椅子坐在岑苒的身邊：“今天我坐你旁邊。”
“說說看，怎么回事？”岑苒用開水燙了下碗碟，然后盛了三碗湯放在旁邊。
“付家安的工資卡是公司財務拿著他的身份證去銀行代開的。”林蘇爾拿過勺子慢慢攪著碗里的湯，邊想邊說道：“我們公司都是這樣，辦完入職手續后，財務會幫你辦工資卡，而不是奇想這樣只是指定銀行自己去辦。”
“所以他總覺得公司能隨時劃走他的錢，每個月收到工資后馬上就轉到私卡里。”
“這次就更絕了，說轉到私卡也容易被追蹤，所以就轉到我的私卡里，再由我轉到他的私卡。說是這樣最多只能追蹤到轉出帳戶是我，不可能再追我的帳戶。”
“你忘記轉了，所以他生氣了？”岑苒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沒忘，轉了，但次限額和日限額雙重限制之下，還差了三萬多沒轉。”林蘇爾低頭喝了一口湯，感覺那溫度直直的燙進心里，整個人一下子暖了起來：“我一早上到公司就去了路總辦公室，正談著事呢，他打電話……”
“他說我偷他的錢。”林蘇爾又喝了一口湯，不知道是不是湯太燙了，她輕吐一口氣，緩了緩才繼續說道：“他說我早想好了要偷他的錢的。”
“……確實過分了。”岑苒張了張嘴，半晌后才說道。
“你也別不好意思說重話，我估計要是有人罵你是小偷的話，你能上去給他兩耳光。”林蘇爾重重地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后繼續說道：“我當時是真沒用，也或許是他的積威太盛我不敢反抗，掛了電話就只會哭。”
“路總聽到了，特別生氣，讓你離婚？”岑苒猜想當時的情形。
“沒有。”林蘇爾搖頭：“他避出去了，將辦公室讓給我。”
“還不錯。”岑苒點頭。
“我將余款給他轉了過去，將與客服溝通的電話截圖也發給他了。然后告訴他我要離婚。”說到離婚的決定，林蘇爾才放松地又吐了口氣：“然后把他拉黑了，我們現在只能用郵件溝通。”
“這都是上午的事？”岑苒問道。
“是，他到現在還沒給我郵件。”林蘇爾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手機郵箱，臉上的神色一片難看。
“可能以為你在賭氣。”岑苒點頭。
“可能吧，他覺得……我臉皮這么厚、又對他這么依賴，以前也沒少罵過我，不至于為了這點事就真要離婚。”林蘇爾一陣自嘲，端起碗三兩口便將半溫的湯喝完了。
見她拿了勺子還要去舀，岑苒溫聲說道：“先別喝了，燙菜吃。”
“我肯定要離的。”
“路總也勸我再冷靜幾天做決定，但我覺得沒有必要。”
“正確的事情，就該果斷決定。”
林蘇爾放下勺子，端了盤切片牛肉倒進鍋里，然后看著岑苒說道：“我回去就在網上下載一份離婚協議的模板，寫好發給他。”
“模板我幫你下。”進來好一會兒，一直在幫她們燙菜夾菜的蔣昱說道。
“手續上，需要兩個人簽字后一起送到戶口所在地民政局，然后一個月冷靜期后沒有人撤銷協議的話，再一起去民政局申請換證。民政局做了資料審查后給你們換證，從現在開始、到換證成功，順利的話大約2個月可以辦下來。”岑苒說道。
“……你一個沒結過婚的人，對離婚程序這么清楚的呀？”林蘇爾睜大眼睛看著她。
“做hr的，除了工作直接關聯的勞動合同法之外，對于民法典的一些內容都多少要了解一些。”岑苒笑笑說道。
“我都不像是個做hr的，自己的事情都沒搞明白。”林蘇爾不好意思地說道。
“人有所長、偶有所短，都正常。”岑苒看著她說道：“決定了的話，我就不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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