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人啊？”岑苒覺得有些意外，但又不算是特別意外。他看起來直愣直愣的，但每件事都很果斷利落，不像她這種打工人，遇到事情思前想后的諸多思量。
“算是吧。”蔣昱’嘿嘿’笑了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像不太樂意提起這事兒？”岑苒好奇地問他。
“我媽說我這就和擺地攤兒似的，接單定制干活出單，自己做不完就找小工做，既沒有規模、也沒有理念、辦公室就個大教室，更談不上什么偉大的夢想。”
“對了，她的偶像是喬布斯。”
蔣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所以像我這種擺攤似的創業，她覺得上不了臺面。”
“她希望你去大廠打工？”岑苒笑著問道。
“倒是沒有希望，只是不待見我做這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我應該跳過介紹我職業的環節了。”蔣昱笑著說道。
“還真是，我以為是因為不熟的原因，介紹多了像擺攤賣菜……我的天，我真被你給影響了。”岑苒說到擺攤賣菜，就想到他媽媽說他的創業像擺地攤……
“你跟我媽還蠻有默契的。”蔣昱不由得失笑。
“抱歉抱歉，我的思路被你帶偏了。一定是因為我對做老板的人有一種天生的敬畏。”岑苒連聲道歉。
“哈哈哈，我真不是什么老板。就是個接散活兒的自由人。”蔣昱連聲說道。
“你媽對你的影響還真不小。”岑苒笑著說道：“除了創二代之外，哪個創業人一開始就有成棟的寫字樓、過億的營業收入、過萬的在職員工的。”
“這些倒是其次。”蔣昱輕聲說道：“我媽有一點說得對，我們是個沒有夢想、沒有自已文化的公司。就連注冊都是為了合法接單、合法請人。所以我自己也是清楚的，我和陳朗都不是有理想的人、我們也沒想過要做成一家什么樣的公司。現在有單可接、也只會做這個，就先做著吧。”
“自由自在的也挺好，還找到一個目標一致的搭擋。這么幸運的事怎么被你給遇上了。”岑苒表示羨慕。
“你真的覺得好嗎？”
“你不覺得我這樣很沒出息嗎？”
車行至林蘇爾的小區門口后，蔣昱將車靠邊停好，扭頭看著岑苒，一臉認真地問道。
“出息？不啃老就是出息了好吧。”岑苒轉身將后排的早點拿了遞給他：“先吃。”
“謝謝。”蔣昱接過早點后看了一眼時間，問岑苒：“再等十分鐘可以按原計劃的時間到公司，不急吧？”
“不急。”岑苒點頭，接著剛才的話說道：“未必要做成企業家、科學家、知名人士才算是出息嗎？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能有一份正當的工作、一份過得去的收入、一兩個健康的興趣愛好、不啃老不欺幼，這就是最大的出息了。”
“我仔細想想。”蔣昱邊吃包子邊說道：“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混日子的人。”
“每個人對事業的理解不一樣，但無論如何，你這樣還真不能算是混日子。”岑苒說話時看到林蘇爾正快步往這邊跑過來。
深秋清晨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真的就是帶著金光的，那種溫柔的金色，又暖又耀眼。林蘇爾從陽光中大步而來，一股潑灑灑的生命力撲面而來。
“蘇爾，這邊。”岑苒趴在車窗上、微瞇著眼睛看著她，邊對蔣昱說道：“像蘇爾，她也說自己是個混日子的人，只想有份工作能養活自己、只想將工作做得過得去，不讓老公總是教訓她。”
“如果說有什么遠大一點的理想，就是多賺點錢可以在付家安不許她開空調、不許她打車的時候，拿錢砸他。”
“但也正是這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愿望、俗氣得不好意思說給別人聽的小目標，讓她生機勃勃。”
“嗨，早啊，你們兩個看起來好默契啊。”林蘇爾將頭從車窗里伸進一半，看著兩人笑瞇瞇地打了招呼后，自覺地拉開后門上車。
“林蘇爾，請收起你隨時隨地都想做紅娘的嘴臉。”岑苒笑著將包子舉到她面前：“吃一個？味道特別好。”
“我吃過早餐了，你就獨自享用吧。”林蘇爾邊拉安全帶邊笑著說道：“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我是紅娘了，看來進展很不錯啊。”
“你不會又吃的那什么三明治、可頌面包吧？一大早的，干巴巴的可真沒什么味口。”岑苒回過身去，繼續吃她的包子。
“今天你就猜錯了，我吃的酸辣米粉。”林蘇爾雙手扒住前排的椅子，看著兩人笑瞇瞇地說道：“正宗桂林米粉，超極好吃。”
“要不明天就吃這個？”蔣昱問岑苒。
“可以呀。”岑苒扭頭對林蘇爾說道：“明天我們早十五分鐘到，你買好了等著。”
“沒問題。”林蘇爾坐好后，又問岑苒：“你們兩個剛才在聊什么呢？那表情看起來好一致。”
“聊你。”岑苒說道。
“我？說我聽不懂你和路總那些山路十八彎的腦回路和藏在層層疊疊的話后面的真意思？”林蘇爾哈哈一笑，覺得這是自己的一個大bug。
“說你這個人，任何時候都有熱氣騰騰的生命力。”岑苒扭頭看了林蘇爾一眼，溫笑著說道：“羨慕你呢。”
“切，才不信。”林蘇爾擺手大笑，開心之余還是伸手向岑苒又要了一個包子。
“蘇爾，你聽聽這首歌。”岑苒讓蔣昱將剛才那首兒歌再打開。
“什么歌。”林蘇爾剛將口里的包子咽下，便聽見“太陽當頭照、花兒對我笑……”的歌，當即笑得趴在前排的椅背上：“你們兩個加起來都六十歲了吧，居然聽這種歌。”
“我就問你，你聽了是不是感覺精神一振。”岑苒扭過身體看著她問道。
“確實。”林蘇爾點頭。
“我想每天上班前就在辦公室播放這個音樂，喚醒大家的精氣神、也同時讓大家不自覺地進入一種簡單明快的節奏里。這樣既能提效、又能凈化心靈，讓那些老狐貍們少些陰暗的算計。”岑苒笑瞇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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