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看他不爽，也不想讓他好過。”林蘇爾輕哼著說道。
“……你若是想讓他不爽的話，那就找著他不痛快的點，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岑苒覺得無語。
“好吧，我知道了。”林蘇爾輕嘆一聲，聲音低低地說道。
“知道什么啦？”岑苒問道。
“知道想吵架就去惹怒他、不想吵架就好好說話。”林蘇爾嘆息著說道：“明天下午我請假，去送行。”
“好。”岑苒輕笑著應下。
“還要幫我和路總說一聲，他現在直接指導我的工作呢。”林蘇爾語氣怏怏地說道。
“好。”岑苒點頭。
“謝謝岑助，你是我的人生導師。”林蘇爾在掛電話前，拍馬屁似的多說了一句。
“我可不想做你的人生導師，那責任可太大了，而且我也沒那本事。”岑苒輕笑著說道：“放松點放松點，不要有心里負擔。送合伙搭擋、或者送老公，都不丟人。”
“知道了。我先掛了，明天送走他后給你電話。”林蘇爾輕笑一聲掛了電話，只覺得心情放松不少。
岑苒從來不直接給她意見，但她就是知道岑苒真實想說的是什么。只是她這人邊界感太強，在林蘇爾到奇想公司之前，她連一個說工作以外事情的朋友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被岑苒信任、被當作朋友。雖然她自己既不優秀、也不聰明。
*
第二天。
林蘇爾沒去公司自然不影響手中正在進行的項目。岑苒和路佳明都知道，所以備案了她的請假信息后，工作都照常進行。
倒是魏立東不知道想做什么，在辦公室轉了一圈發現林蘇爾沒來后，就去問高芳。高芳自然不知道，魏立東又去問岑苒，岑苒說私事請假，考勤已經記了。
魏立東的臉色立即變得不好看：“她的項目經理是高芳，為什么請假沒有知會她？”
“她手頭的項目是路總在負責吧？”岑苒抬頭看著魏立東，一臉詫異地問道：“后面又有新的安排嗎？”
“她也向路總請假了？”魏立東問道。
“路總知會我記考勤的。”岑苒點頭，意思是林蘇爾直接向路佳明請的假，她也只是順便知道。
“嗯，銷售部計劃做店員的培訓，林蘇爾有和你溝通嗎？”魏立東問道。
“路總的意思是，她目前的重點就是將這次的經銷商訓演做好，店員培訓路總會給我一些資料，我協助做好店鋪篩選和培訓流程后，林蘇爾再做方案設計。”岑苒說著便將一個文件夾遞給魏立東，完全不避忌的樣子，似是又回到了以前兩個人沒有隔閡的時候。
魏立東看了她一眼，接過資料夾隨意的翻看了幾頁后又遞回給她：“所以路總還是習慣和你打配合呀。”
“可能這個項目需要對店鋪布局熟悉。”岑苒點頭。既不否認路佳明對她的看重、也不否認自己業務熟悉的優勢。
高芳的系統性很好，但系統性優勢的發揮地不在銷售部、而在與老板的對接口。
“慢慢都要熟悉起來的，你也要學著將一些具體事情推出去，把工作的高度再往上拔一拔。”魏立東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岑苒也不反駁，心知肚明地應了一句。
“老板最近有沒有找你聊過財務部的事？”魏立東突然問道。
“沒有。”岑苒的眼皮微跳，沉聲說道：“部門規劃應該在每年的10月以后吧？今年提前到8月了？”
“他和我提了兩次。”魏立東的眸光微轉，說了一句：“沒提就算了”后，便轉身離開了薪酬辦公室。
“是想聯合高芳背刺財務？還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已經成為老板的棄子？”
“這種人……怎么還沒有新的面試機會呀。”
“不是說沒有推不出去的候選人、只有不努力的獵頭er嗎，怎么還不把他弄走呀……”
岑苒趴在桌上，反手用文件夾蓋著后腦勺，只覺得情緒郁結。
以前也沒這么容易情緒波動，但最近許多事情積在一起、又沒有人可以商量，她只覺得情緒疲憊極了。
*
魏立東見原澤最近都沒有找過岑苒，心情便覺得相當愉快。但高芳既沒有同意臨時借調到銷售部、也沒有繼續跟進林蘇爾手上的項目，這又讓他感到不高興。
“銷售部新培訓項目的事，路總已經和岑苒溝通過了，你的跟進太不及時了。”魏立東批評高芳說道。
“魏總，您對我的期望太高了。”高芳沉著臉說道：“人力部的事情，路總一直和岑經理合作，您也是支持的。沒道理我一來，他就放下與岑經理合作的安全感，來找我這個既對公司組織還沒熟悉起來、又對銷售渠道和店鋪一無所知的新人合作。”
“魏總，我需要時間熟悉公司、路總也需要時間建立對我的信任感，我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我也很苦惱您為什么一定要我現在接手岑經理手上的工作。”
“公司聘你，就是因為岑苒手上的工作太多太雜，需要有人分擔。你不分擔她的工作，你來公司做什么？”魏立東惱火地看著她：“高經理，你在別的公司也是做高層的，你應該知道經理級別的人一到公司就是要接項目的。公司不可能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去適應、去熟悉。”
“我不需要三個月，但我至少需要一個月。否則就算我能做，其它老總也對我沒有信任感。而人力部每個板塊的工作都需要向外輻射、與各部門鏈接和聯通。別人不信任我，我要怎么做？”高芳見過魏立東連林蘇爾都搞不定的時候，現在手上又有大老板欽點的任務，所以她對魏立東這個上級真是一點兒也不悚。
“最多一個月，如果還接不上岑苒的工作，公司就該考慮在試用期調整你的職位了。”魏立東冷冷說道。
“多謝魏總提醒。”高芳的臉色一沉，語氣涼涼地應了一句。
她40歲的年齡，被人像對職場新人一樣用是否轉正、績效評估這一套來威脅，只覺得丟人——她丟人，魏立東也丟人。
她在職場這么多年，還沒見過有做總監的人用這么拙劣的手段來對高級職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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