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獵頭的電話，岑苒感嘆現在工作難找、用人方也真是夠精明的了，那么些亮眼的經歷和業績都沒能唬住他們。看這情況，怕是高芳確實比魏立東更有競爭力。
岑苒在心里想著，與路佳明的賭局可能要輸了。當然這個賭局只是個玩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的賭局無論誰輸誰贏，她在奇想的日子都不好過。
魏立東留下，自己就必須持續與路佳明結盟，否則路佳明反手去找魏立東，魏立東是歡迎得很的。
高芳留下，她的職業價值不會比自己低，路佳明更有轉換結盟對象的理由，既然和誰結盟的收益都一樣，他會不會將喜歡當作籌碼對自己施壓……
岑苒輕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公共辦公區的高芳，低盤的頭發和專注的身影，都顯出她的專業與認真。
“年齡大的優勢是既顯得專業權威、又不會被男人惦著。”岑苒低低地嘆了口氣。
“岑助，張玲的女兒在學校打架被請家長，我今天幫她去社保局提交幾份資料。”吳姿抱著一堆姿料進來，邊抽出一些給岑苒簽字邊說道。
“小姑娘打架？厲害呀。”岑苒笑著說道。
“學她爸的。”吳姿小聲說道：“不是一般的小孩兒打鬧，就是有點兒暴力傾向，張玲被請過好幾次家長了。”
“……家暴？”岑苒有些不敢相信。
“嗯。”吳姿點頭：“雖然你是領導，但你沒結婚，這種八卦我們一般不和你說。”
“……怕影響我的結婚意愿啊。”岑苒低頭簽文件，心情確實有些復雜。
張玲是北方人，1.7的身高，雖然不胖卻看起來結實狀碩，岑苒一直覺得她是那種看起來很有安全感的人。
“也不是，我們還是希望在公司的形象是職業的。”吳姿說道：“如果不是我怕你臨時有事找不到我，我都不和你說幫她代班的事。”
“我沒說過不允許員工有私事吧？”岑苒將簽好的單子遞回給吳姿，看著她說道：“雖然我沒有結婚，我的生活也不只有工作。”
“那我先替張玲謝謝岑助了。”吳姿邊接過單據邊嘆息著說道：“你是不知道，結了婚沒生孩子，公司怕你生；結了婚有孩子，公司怕你家里麻煩事多。只有你這種沒結婚的才搶手。”
“誰說的？”岑苒輕笑著說道：“我們魏總一直擔心我結婚生子一起來。”
“他這個人……”吳姿輕扯了下嘴角，倒底還有成熟職業人的自覺，沒有當著岑苒的面將對魏立東的不滿說出來。
“所以我們的困境是一樣的，別以為我沒結婚就不懂你們的難處。”岑苒溫聲說道：“只要工作能保質保量的完成，其它事情我能通融的，都不會卡著你們。”
“知道，我們岑助人美心善專業好。”吳姿咧嘴給了岑苒一個燦爛的大笑。
“這馬屁我收了。”岑苒笑著搖頭。
“我就走了，有事給我電話。”吳姿將單據都塞進包后，回到桌前又拿了些資料和計算器，然后匆匆往外小跑出去。
“大齡未婚、已婚未育、已婚已育……”岑苒抬頭看出去，高芳正起身進去魏立東的辦公室，她不禁又嘆息：“只有孩子18歲的中年婦女才是職場的香饃饃吧？但又會被說年齡大了，不在職業黃金期……”
岑苒從小在爸爸的辦公室玩進玩出的，看到的從來都是那些職業人快節奏的精明強干模樣，一直以為每個職業人都是那樣的，男人和女人完全沒區別。直到現在才明白，女孩子在職場有那么多無奈。
所以女性在職場必須將職業的面具戴好，別被人扒下來看到面具下生活的無奈和負擔。
*
林蘇爾這次出差，路佳明特意安排了一個女業務經理全程陪同。這樣安排的好處是，大多數應酬和經銷商偶爾的不禮貌，都被女業務經理熟練地擋了回去。壞處是，她不能如岑苒說的拒絕飯局。
“秦經理，不好意思啊，這兩天你幫我擋了好多酒。”在返程前的最后一個飯局上，林蘇爾趁著別人都還沒來之前，私下先敬了幫她擋酒的業務經理半杯。
“你能喝呀？”秦經理不禁睜大了眼睛：“路總說你滴酒不沾，酒精過敏。”
“……遇到過兩次那樣，查敏源也沒查出來，所以路總問起的時候，我就這樣說了。”林蘇爾的眼珠子骨碌地轉了好幾圈后謊話才編好。
她真是太意外了，路佳明會這樣說。
“……那是，每種酒的釀造工藝和原料品種都不同，也不知道是酒的問題還是原料配料的問題，一會兒你還是別喝。”業務經理的眼珠子也骨碌地轉了好幾圈，才體會到路佳明的話只是一句讓她不多問不猜測的謊話。
而她不能揭穿。
業務經理喝完杯中的酒后，若有所思地看了林蘇爾好幾眼，只覺得她這樣單純乖巧，確實很容易讓人喜歡。
“林主管，你來公司的時間不長吧？”業務經理問道。
“馬上三個月了。”林蘇爾連忙笑答。
“路總真是很信任你、很看重你了。”業務經理曖昧笑笑：“我在公司六年了，包括我們自己的業務培訓，路總都沒讓一年以內的新人做過。更別說出差還專門找個同性同事陪著的了。”
“上次績效會議不是出了點小事故嗎，我被我們魏總扔到路總這里來做苦力的。”林蘇爾吐了吐舌頭說道：“路總肯定想著，人力成本也不算銷售部，他不用白不用，得把我這個免費人力用回本。”
“不止是用回本，是要用超值。”路佳明笑著從外面走進來，在林蘇爾沒留意的時候，他的目光似是刀了那業務經理一眼。
“希望我的專業能為銷售部提供高價值。”林蘇爾連忙站起來，對著路佳明、和與他一起走進來的客戶謙遜又自信地說道。
“我們公司從外企挖來的培訓主管，這素質、這修養，不錯吧！”路佳明對著客戶哈哈一笑，借著介紹林蘇爾的身份，將她在公司的地位又抬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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