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苒記得林蘇爾和她說過，她那個市場部的上級對穿衣極為挑剔，多次諷刺過她個子不高還喜歡穿長裙。所以給她挑了一條灰色百慕大短褲，配一件愛瑪仕橙的真絲背心，外面加一件和短褲同色的緞面西服。
當她將緞面光澤的袖子隨意的捋到肘關節處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又優雅又颯爽。
“其實我的個子不算矮了，而且我的小腿有些粗，所以我喜歡穿長裙。”林蘇爾邊拉袖子邊說道：“不過百慕大款的褲子對我們小腿粗的人真是友好，我感覺很好看。”
林蘇爾說著，還側面對著鏡子，對這套衣服很滿意。
“哪里粗了？”
“難道沒有小腿肌肉會好看？”
岑苒用腳指蹭了蹭她的小腿，笑著說道：“女生最美在于曲線，這些都是最優美的弧度。”
“那也要曲線順滑才好看，我這鼓得硬梆梆的。”林蘇爾側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還是覺得不滿意。
“芭蕾舞演員的小腿肌肉更發達，誰會說她們不美？”岑苒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后，與林蘇爾一起往外走：“看你美的人，你怎么樣都美；看你不美的人，你怎么樣都不美，在乎那些人的說法做什么。”
“好，我努力。”林蘇爾側眸看了岑苒一眼，覺得自己有些明白，她為什么從不用自己的漂亮去謀取一些工作上的便利、也從不在與人交往中賣弄風情，哪怕她是真的有這樣的資本。
原來從小被愛包圍著的女孩兒就是這樣的，自信著不被別人的聲音所左右，而這自信只是因為自己值得被愛，而不是因為那些外在的條件，比如說漂亮、比如說聰明、比如說乖巧得不給人惹麻煩。
所以她根本沒將自己的漂亮當一回事。
“會不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緊張？”岑苒笑著說道：“我剛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很松弛。”
“適當的緊張有助于進步。”林蘇爾吐了吐舌頭說道，心里頗為自己以前的混子心態感到不堪。
“你這樣自我激勵，我爸最開心了。”岑苒不禁大笑：“這話我爸常和我說。”
“可見我有當長輩的潛質。”林蘇爾也笑了。
她羨慕岑苒的人生，只有在幸福和溫暖中長大的人才會這樣吧。精明但不世故、犀利里也還有一些溫柔，有目標感但并不急功近利不擇手段。走近后甚至發現良好的家教讓她在職業之下擁豐富的悲憫情懷。
“你們家可能用不著你做長輩樣。”岑苒輕笑著說道。
“嗯哼，倒也是。”林蘇爾輕哼一聲，不得不表示認同。
誰家里有付家安那樣的人，都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家長。
*
原本做好了會遇到老同事的準備，但沒想到還沒進門就遇到了。
“林蘇爾～”林蘇爾正和岑苒說話，便聽見有人喊她。
“小米，市場部會務助理，人還比較單純，但跟著別人學得有些勢力。”林蘇爾湊唇在岑苒的耳邊介紹這個她連頭都不用回就知道是誰的小米。
“嗨，小米。”
“amy？”
“你們今天部門聚餐嗎？”
林蘇爾回身給了小米一個燦爛的笑臉，抬眸看見距小米身后不遠處、邊打電話邊往這邊走過來的amy，不禁好奇地問道。
“小聚一下。”小米點頭，目光將林蘇爾從頭到腳地快速地掃過后，又一臉矜持的笑容看向林蘇爾身邊的岑苒：“新朋友呀，不介紹一下？”
“岑助，我以前的同事小米。”
“我老板，奇想公司人力總監助理岑苒。”
林蘇爾的笑容比在pa公司的時候更明朗一些，配著這一身質感中帶著颯爽氣勢的西裝，很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你好。”岑苒微微笑笑，將手伸到小米面前。
“hello。”小米一臉傲驕的笑容，全沒將岑苒這個總監助理看得有多高，倒是將自己外企職員的姿態擺得十足。
林蘇爾在心里直翻白眼，覺得小米太作了。岑苒的表情倒是沒什么變化，只和林蘇爾說了一句：“你們聊，我先進去。”
“好的，我馬上過來。”林蘇爾側身看著岑苒進去后，笑著對小米說道：“還好只是打個招呼，要不我覺得你肚子里那點兒詞匯都不夠用。”
“我這也是給你撐面子，讓你的上級知道你以前的公司有多高級，連我這樣一個小助理也足夠的職業，我們每天打交道的客戶都是來自全球的。”見岑苒離開，小米臉上的驕驕之氣稍顯收斂，但仍不若從前的率真可愛。
“那多謝你了。”林蘇爾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往餐廳里面走去。
“不用謝。”小米輕挑了下眉梢，轉身往回走了兩步，一直等到amy過來。
“剛才好像是林蘇爾？”打完電話的amy隨口問了一句。
“是她，和她現在的老板。”小米點頭。
“到底是換了環境，人也變得成熟世故了。”amy點頭：“進去吧。”
“是啊。”小米邊點頭邊與amy一起往里走，還一邊壓低聲音說道：“不過我覺得她特意請自己的老板來這邊吃飯，應該是想讓她老板看到她以前的工作環境和以前的同事，給她自己加加分。”
“這想法也對。但應該是付sir教她的，以她的智商還想不到這么復雜的事情。”amy輕哼著說道。
“是吧……”小米看了amy一眼，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尷尬。
這個amy總是覺得這個笨那個蠢的，她自己確實歷害，但也太驕傲了些。
*
“林蘇爾。”amy遠遠地與林蘇爾打了個招呼后，才找位子坐了下來，顯得風度極好。
“嗨。”林蘇爾沖著她擺了擺手，笑瞇瞇地看著她坐下后，這才收回目光與岑苒繼續說話。
*
“她老板這么年輕？”amy問小米。
“總監助理。”小米點頭。
“民營企業，職位大都虛高。”amy淡淡說道：“我看這個總監助理的氣勢還不如林蘇爾。付sir訓練訓練她，她應該有辦法取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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