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岑苒猶豫了一下后才說道：“我真的有離職的想法，但在奇想快速擴張、業內聲譽正盛的時候主動離職，有損我的職業價值。”
“如果真想走，你這個擔心很容易解決。”路佳明淡淡說道：“我幫你把資料遞給獵頭，讓人主動來挖你。”
“我也不是沒想過這樣操作，但魏總不是開始招人力經理了嗎，一邊是他招人、一邊是我走人，明顯是被人趕走的呀。”岑苒嘆息著說道：“兩年前提離職的時候，我開誠布公的和他談過我的想法，所以他知道我這時候不會走的。也所以……”
“也所以他是將你狠狠地拿捏住了。”路佳明幫她把話說完。
“我是不是很蠢？”岑苒勉強扯了下嘴角。
“你幾歲他幾歲？你玩兒得過他？”路佳明與岑苒一起走出電梯后繼續說道：“你現在經歷過的事情，他早就經歷過無數次了，所以用起來才會這么得心應手。”
“路總的意思是，我多經歷幾次這樣的事，就會成為老板嘴里那種成熟的經理人了？”岑苒不禁冷笑。
“你現在覺得庸俗，但這個社會誠不欺我。”路佳明一臉沉靜地說道：“你以為老魏、老夏、還有我，長這么大就只長年紀了嗎？”
“夏總還長專業了呀！”岑苒不評價路佳明，但對夏前進和魏立東的評價倒是一針見血：“魏總除了長年紀，就只長讓人背鍋的本事了吧。”
“你這張嘴呀……”路佳明瞪了她一眼，一臉無奈地說道：“所以總還是要長點兒和年紀無關的東西。”
“大人教育孩子的時候，好像都這么說，我爸也是。”岑苒笑著說道。
“我女兒現在叛逆期，我可不敢教訓她。”路佳明搖頭說道：“唯一讓人放心的是，她還算是聽她媽媽的話。”
“那你太太很了不起，大多數女兒都和爸爸更親、和媽媽相處不好。”岑苒順勢提起他太太。
“她認為……”路佳明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后才緩緩說道：“孩子都偏向弱者，她認為是我辜負了她媽媽。”
“啊……”岑苒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他說這話，不知道是夫妻關系不好讓女兒生氣了、還是因為他的原因離婚了，女兒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不管怎樣，她不想、也不敢去證實他的婚姻狀態，她怕他更有理由對她示好……
“不說這些了，你休假這件事確實要好好斟酌一下。”路佳明推開咖啡廳的門，一路在前帶著岑苒走到角落光線稍顯昏暗的一桌坐了下來。
“這時候我也不建議你換部門了，人一走，就回不去了。”路佳明拉開椅子坐下后，招手叫來服務員。
“你的意思是，我也不應該休假對吧？”岑苒反問。
“是的。”路佳明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餐單，快速看過一遍后，傾身將餐單推到岑苒面前：“喝什么？”
“芒果茶吧。”岑苒指了一下圖片，對服務員說道。
“一杯芒果茶、一杯拿鐵、一份鹽焗腰果。”路佳明將餐單遞回給服務員后，對岑苒說道：“其實我覺得老板對你是真不錯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的話吧？你招進來的人，你可以好好把握和他們的關系。”
“有什么不錯，他先認可了招聘這件事，然后還想安撫一下我的情緒，讓我心甘情愿的為公司賣命的同時，還自己動手找人來踩自己。”岑苒惱怒地說道：“我是有多生得賤呢！”
“你要這樣想就真不好辦了。”路佳明皺著眉頭看著她：“他是公司的老板，他用得著去討好誰？如果他完全支持老魏，就直接批了這個人，老魏想怎么踩你就怎么踩你，還用得著給你面子？”
“可是……”岑苒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
“你要冷靜、并清醒地把他放回到大老板的位置上去，再去看他的行為，然后再想要怎么去和他相處。”路佳明嘆息著說道：“你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在他面前任性、嬌縱。”
“我沒有。”岑苒絕不承認這一點。
“平時任性一點兒、偶爾撒個嬌什么的，可以說是拉近關系、表示親近的相處策略。但在關鍵事件上，一定要表現出大氣沉穩的心態。你想升職也好、加薪也好，要讓老板看到你成熟擔當的一面。”
“所謂人設，你不能總讓人覺得是個專業好的小姑娘，嬌嬌氣氣的脾氣還大，這是做事的人設。管理的人設就是要理解老板、顧全大局。”
路佳明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岑苒只覺得無話可說。
“我不是批評你，是提醒你，你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就要讓老板看到你就是那樣的人。老板可沒有責任和義務，通過你漂亮任性的外表看到你成熟大氣的內在。”路佳明見岑苒連臉色都變了，又連說帶哄的說軟話。
“所謂成熟大氣擔當，恐怕就是被人踩著還要表示理解，然后主動配合是吧。”岑苒輕哼著說道。
“以你的聰明，我不相信你沒理解我剛才的話。”路佳明略顯無奈地看著她。
“不想理解。”岑苒輕哼一聲，煩躁地抓了一把腰果扔在自己的果茶里。
“這個新品種值得一試。”路佳明笑著說道。
“我周六面試的一個候選人，對現制茶……”岑苒的話說了一半，猛然驚覺自己太放松了，完全失去了對路佳明的警惕。
她仰頭猛喝了一口果茶后，沉眸看著路佳明說道：“算了，招什么人、招回來能做什么、要花多少錢，也不關我的事。反正資料我都同時匯報給魏總和原總了，他們想用誰用誰。”
“……”路佳明端起咖啡輕啜一口，心里在想著岑苒突然收回沒說完的話，到底是因為對原澤太失望而對工作懈怠了、還是在防備著自己。
“你能這樣想，我還真是要恭喜你。”路佳明斟酌再三后，看著岑苒說道：“招人也好、做方案也好，不是你想怎么對公司最好就怎么做，你要去理解老板要什么。”
“就好像培訓學院的事？”岑苒努力把話接了下去，心里一時間卻天人交戰著——如路佳明所說，她這么為公司著想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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