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苒當然不會等到魏立東面試結束再被他陰陽怪氣的斥責，所以從茶水間回到辦公室后便收拾了資料準備離開辦公室。
“岑助，路總沒說要找我吧？”林蘇爾見岑苒離開，連忙起身快步走過去。
“沒有。”岑苒搖頭。
“哦，那我也走了。”林蘇爾用手拍了拍心臟，壓低聲音說道。
“不是和路總約了今天來辦公室做方案？”岑苒自己沒安排她來加班，想著應該是路家明的要求，現在看來也不是。
“我就是想著在辦公室加班會比在家里更有效率。沒想到大家都來了。”林蘇爾訕訕說道。
“都在各忙各的，你覺得被影響到了？”岑苒抬頭環視了一下辦公室，比起工作日不知道安靜了多少了。
“人是少，但是都是上級和我的考核人，有心里壓力。”林蘇爾吐了吐舌頭。
“沒看出來你膽子還挺小。”岑苒不禁失笑：“那就走吧。”
“嗯。”林蘇爾迅速轉身，三兩下收拾了東西后，拎著包快步追上了還沒出門的岑苒。卻很郁悶地看見正從茶水室出來的路佳明。
“路…..總。”林蘇爾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電腦移到身后，小聲與路佳明打了聲招呼，似是怕聲音大了、他就想起來她的工作還沒完成似的。
“嗯。”
“和原總聯系過了嗎？”
路佳明敷衍地應了一聲后，看著岑苒問道。
“聯系過了。”岑苒在說這話時，特意看了林蘇爾一眼。
路佳明/明白她的意思，笑著用手指著她說道：“你這愛記仇的個性。”
“我先走了，魏總一會兒應該會和你討論候選人的情況。他手上的這位辦公室斗爭經驗很豐富，而且應該是原總喜歡的類型，你可以重點關注一下。”岑苒輕扯了下嘴角，笑笑說道。
“所以我應該會拒絕和他成為同事，而你也認為他不適合公司？”路佳明沉眸看著她。
“我什么也沒說。”岑苒咧嘴一笑，看了林蘇爾一眼示意她一起走。
“所以我還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因為抱歉而釋放出的善意？”路佳明雙手插進褲兜里，看著岑苒的背影悠悠地說道。
“我沒有！”岑苒腳下的步子莫名錯亂了兩步后才調整過來。她在轉頭看向路佳明的時候，心里一陣慌亂。
“開玩笑的。”路佳明上前兩步，伸手幫她們按了電梯：“零售總監的職位，還是要以能讓公司的新項目活下來為重。你只管按你的判斷去招人，我會和原總溝通細節。”
“是，路總當然有辦法。”岑苒輕點了一下頭，沒有再多說什么。
*
“岑助，路總是什么意思啊？”電梯門關上后，林蘇爾不解地問道：“你說那候選人的信息給他聽，是人都明白吧？一來你做為人力經理向銷售總監示個好，以示友好合作嘛；二來你對候選人有基本判斷、他對要用什么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借他點兒力將不適合的人排除掉，這也算是合作共贏嘛。”
“是啊。”岑苒點頭。
“可他一個大老總非得把你的意思用大白話翻譯出來，你當然不能直接承認啊？他又說什么抱歉的善意，就算咱們hr要招的是他不想招的人，也犯不著對他有歉意吧？路總這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林蘇爾嘟噥著說道：“雖然全國銷售總監是特別厲害、特別有權威，那也不是誰做了不如他意的事，都要有歉意的吧？”
“身在高位時間長了，便視一切為理所當然。”岑苒也不解釋，只是笑笑說道：“所以他說由他去說，我們做自己該做的。”
“是。”林蘇爾皺了皺鼻子點頭說道：“不過我沒岑助這么聰明，在不理解領導們的腦回路的時候，腦子就很難轉彎。唉呀，岑助，我擔心以后和領導溝通工作會很傻。”
“你想多了。”岑苒笑著說道：“領導們都是人精，慣會看碟下菜。”
“知道我傻，所以不會和我繞彎是吧。”林蘇爾點頭。
“……”岑苒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或者……在漫長的相處過程中，我能摸索出與他們的相處之道、他們也能明白怎么讓我賣力的工作。”林蘇爾小聲說道。
“兩種可能性都有。”岑苒笑著說道。
“岑助，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笑起來很好看呀。”林蘇爾伸手擋住電梯門，讓岑苒先出去。
“我爸說過。”岑苒笑著答道。
“你爸真好。”林蘇爾由衷地說道。
“做家長的都這樣吧，你不惹他們的時候，他們覺得你就是天使、是小公主。”岑苒想起媽媽心情好和心情不好時候的兩副嘴臉，覺得又無奈又好笑。
“好的家長才會這樣。”林蘇爾無謂地笑笑，抬頭看著午后天空里刺眼的陽光，那一點點低郁的情緒馬上拋在了腦后。
“打車還是坐地鐵？”岑苒側眸看了她一眼，想著她的原生家庭大約不怎么幸福，便也沒繼續聊這個話題。
“你呢？”林蘇爾其實還沒想好要去哪里。
“我打……”岑苒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黎錦正大步走過來，當即扭頭對林蘇爾說：“有人接，一起吧。”
“你們約會吧，我就不做電燈炮了。”林蘇爾裂嘴一笑，伸手向那黎錦揮了揮手，又與岑苒說再見。
“你笑的時候也很好看，很明朗悅人。”岑苒突然說道。
“我……我……”對于岑苒突如其來、又直白得一點兒都不需要理解的夸獎，林蘇爾突然語結著不知道怎么說話了。
“還有，我現在缺一個電燈炮。”岑苒輕瞥了大步走過來的黎錦一眼后，對林蘇爾小聲說道。
“哦……”林蘇爾伸手拍了拍剛被岑苒的夸獎弄得不知所措的心臟，又抬眸看了一眼黎錦，心里若有所悟：“我懂了。”
“謝謝。”岑苒瞇眼一笑，再抬頭看向黎錦時，臉上的表情變得又端莊、又沉靜。
“笑起來真好看。”
“不過這變臉的水平也太高了，不知道是不喜歡、還是想考察。”
林蘇爾也笑瞇瞇地站在岑苒身邊，看著踏光而來的黎錦，心里拿他和蔣昱比，只覺得勝出太多，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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