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立東坐在那里，一時間氣也不是、惱也不行，只得端了茶與財務的夏前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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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桌人鬧騰到九點多才散場，餐后又轉場公館去k歌，行政自然得跟著去安排，財務則自有自己的站位，這種地方絕不摻和。
此時已經喝得不少的魏立東，不知道是喝糊涂了、還是真生岑苒的氣了，既不再做平日里淡泊名利的專業模樣、也不再假模假樣的作出對下屬維護的模樣，直接開口讓岑苒陪過去。
“小岑，你一起過去幫著顧經理安排一下。”魏立東看著岑苒，一臉風輕云淡地說道。
“岑助，這次會議還有兩個細節我正想問你，要不一起過去？聊完了我送你回去。”路佳明知道以岑苒的立場不能強勢拒絕，但若應下的話，于她的職業形象也是大損，于是便給她找了個臺階——去，但不是去陪酒伴唱，而是與銷售老總探討業務。
“明天上班我去您辦公室。”岑苒氣得臉色發白，在低聲回過路佳明后，抬頭看著魏立東冷聲說道：
“行政的事情我不擅長，就不過去了。”
“魏總、路總，你們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后也不等兩人答話，抓了隨身包便快步往外走去。
“她這是發脾氣的意思？”魏立東的臉立即沉了下去。
路佳明也有些意外，沒想到看起來嬌嬌媚媚、對魏立東又一直信服得很的岑苒會突然發脾氣。他盯著岑苒的背影半晌，心里若有所悟，轉過目光看著魏立東說：“就算是原總在，怕是也不會這么安排的。魏總今天是喝多了。”
“我自然是沒喝多，她在原總眼里也未必是路總看到的這樣。”魏立東輕哼一聲后，也不再說什么。
“是嗎。”路佳明輕扯了下嘴角，然后招來服務員幫魏立東安排了代駕后便離開了。
岑苒不在，這戲就缺了一個主角，沒必要再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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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岑小姐等車嗎？”岑苒在餐廳對面的路邊剛站定，便看見那日的相親男蔣昱開車過來。
“你好。”岑苒淡淡點了下頭，后退一步繼續看路邊的車。
“這一帶攔車的人少，計程車都不往這邊走。”蔣昱將車停在她身邊后，下車看著她說道：“我送你吧，我總比網約車司機安全。”
“就當你是網約車吧，給你計價。”岑苒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氣，上前兩步拉開副駕駛的門便坐了進去。
“沒問題，618大促給你七折。”蔣昱笑著轉身回到車上。
“你加班做618大促方案？”岑苒知道他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故有此問。
“是。”蔣昱伸手從后排拿了瓶水遞給岑苒后才重新發動車子。
“tb和jd提前放出來的方案底價是七五折。”岑苒說道。
“所以我們的客戶既想實際折扣不低于七五折、又想讓消費者感覺低于七五折，自己又沒有成形的方案，抓著我們寫程序的人為難。”蔣昱用力地吐了一口氣，那么明顯的將胸中的煩悶壓了下去。
“客戶就是上帝。”岑苒笑著說道。
“當然。當然……”蔣昱嘆息著搖頭。
岑苒將導航打開放在旁邊的操控區，然后抬眸看了一眼身后餐廳的方向，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說實話，魏立東的行為讓她覺得惡心，也讓她不得不認真思考路佳明說的話——平時再重視你、你的工作表現再專業，在上級的眼里，你只是個工具，甚至不只是替他拿kpi的工具、還是他討好同事的工具。
她雖然知道魏立東一邊重用她、一邊又防備她，她雖心有不喜，但還是理解。她是真的沒想到他會讓她去陪酒、還是陪銷售部的酒……真的太低級了。
而她想不通的是，大老板明明很重視他、大老板也一直防著路佳明挾功獨大，在此消彼長之下，他完全可以與路佳明平起平座，何必自降身份去討好他、還要用女下屬陪酒這種最下作的方式……
“剛才那家餐廳的川菜很地道。”蔣昱說道。
“你常去呀？”岑苒收回思緒，隨口問道。
“我們公司就在旁邊，我們常點他們家的外賣。”蔣昱答道：“你們公司離這里不近呢，你和朋友聚餐？”
“嗯。”岑苒敷衍地應了一聲后，轉頭看向車窗外，沉默著不再說話。
蔣昱見她情緒不高，便也知趣的不打擾她，只是打開了車載音樂，讓聲音化解狹小空間里兩個人無話可說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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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一會兒之后，岑苒的電話響起，她看到是路佳明的號碼，便拿起手機關了導航。
蔣昱自覺地將音樂關上，流云一樣過不留痕的音樂就像從來沒開過，只留最后一句“是不期而遇的美”帶著點兒繚繞的余音韻味，讓蔣昱若有所思。
“謝謝路總，不用了，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對于路佳明說的聊一聊，岑苒直接拒絕。
她從想離職到被現在的工作困住，目前為止還沒有新的職業目標規劃，在這種情況下，她并不打算走上層路線。
“到我部門來做bp，既不脫離你現在的專業、又讓你的專業離業務更近，最重要的是能讓原總看到你對人力部的重要性，這對你很重要。”路佳明沉聲說道。
“我沒有打算改變現在的工作狀態。至于飯局酒桌這些，若我不想參加，魏總和原總都強迫不了我，路總不用擔心。”
“原總雖然看不到我的重要性，但我工作的專業度也還是能做自己的保護傘的。”
岑苒輕聲說道。
“既然你這樣想，算是我白操心。”路佳明的聲音變得有些冷，說完后便掛了電話。
“白操心？”岑苒對著被掛掉的電話自語了一句，一臉的莫名。
路佳明一再的在魏立東面前表現出對她的維護，不就是要讓她感覺到自己不被上司重視，在公司孤立無援，而對他的維護感激涕零，從而讓她心甘情愿的將自己的專業資源為他所用嗎？
這確實操心，只是這操心怎么就是為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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