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手輕輕搭在木欄桿上,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屋頂瓦片,羨慕地投向下方那片忙碌而充滿生機的現場。
那里,韋斯萊先生與比爾以及弗雷德,正熱火朝天地籌備著晚上婚禮要用的帳篷。
此時的陋居,已經全然不見昨晚哀愁的景象,此刻陋居的每一寸空間都洋溢著喜慶與期待。
而在羅恩那間略顯凌亂卻個性十足的小屋內,三人圍坐一起,氣氛微妙而凝重。
窗外偶爾掠過的微風,似乎也在靜默中傾聽他們的對話。
赫敏緩緩轉過身,那雙明亮的眼眸望向倚靠在床邊的哈利,輕聲問道:“你現在相信貝琳達了嗎?”
哈利把玩著手里的那枚假魂器,腦海里貝琳達哀求他救馬爾福時的表情與昨天晚上貝琳達仰著臉對他說,韋斯萊家的所有人都在這的眼神,在他腦海里不斷交織。
還沒等哈利想明白,就聽到了羅恩夾雜著抱怨的嘟囔。
“哈利,我妹妹因為昨天晚上的那道鉆心咒,現在可還躺在床上昏睡呢!”
羅恩不滿地皺起眉頭。
樓下突然出現了嘈雜的聲音,三人齊齊往下看去。
“見鬼!魔法部長怎么來了?還有,柏西那家伙居然也回來了。”
羅恩低聲嘟噥著,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樓下。
下方,柏西正一臉肅穆地引領著一位身著筆挺西服、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的魔法部部長走向那片搭建得整整齊齊的帳篷。
羅恩連忙向身旁的兩人介紹道:“那就是新任魔法部部長——魯弗斯·斯克林杰,一個據說對黑魔法勢力絕不妥協的強硬派人物。”
話音未落,三人就看到韋斯萊先生很快就迎了上去,在兩人交涉了一番后。
韋斯萊先生抬頭望向閣樓的方向,三人默契地往下一蹲。
“羅恩、赫敏你們三個下來吧。”
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朝樓梯口走去。
在路過貝琳達的房間時,三人的腳步都不自覺地放輕了一些,生怕驚擾了還在臥室休息的貝琳達。
一進入客廳,三人就看到原本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貝琳達,正懶散地盤腿坐在沙發上,長長的禮服裙擺垂落在地面。
她的手里還不停的用魔杖綁扎著晚上婚禮裝飾要用的鮮花。
“你感覺好些了嗎?”赫敏連忙坐在她旁邊,仔細的打量她毫無血色的嘴唇,滿眼擔憂。
“早晨我起床的時候,注意到你臉上掛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表情,我就給你灌了一瓶緩和劑以及安眠藥劑,按道理來說,你不應該醒得這么快啊。”
貝琳達對上赫敏狐疑的表情,連忙笑著解釋:“心里裝著事,當然睡得不安穩,要知道今天可是比爾的婚禮,我可不能躺在床上。”
說完,貝琳達垂下眼眸,手里處理好的花束像一片羽毛似的悠然飄落在茶幾上。
實際上,安眠藥劑已經對她來說不太管用了。
自從四年級那個暑假后,她每天晚上入睡前都要抿上一口安眠藥劑。
赫敏皺了皺眉,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可那邊斯克林杰以及和哈利他們說上了話,她有些擔心哈利會被魔法部忽悠的答應一些什么要求,只能先將貝琳達這邊的事情暫時擱置。
“你先過去吧,阿不思有留下遺囑,應該是專為你們三人準備的重要遺物,你看著他們別被魔法部給私吞了。”
貝琳達看出赫敏的憂慮,朝廚房那揚了揚下巴。
果然,赫敏一聽連忙大步走了過去。
“鄧布利多,居然還給我們也留了東西。”
聽到廚房那邊羅恩和赫敏語氣里的詫異,貝琳達無奈地聳了聳肩。
就在剛剛,她從斯克林杰的手里接過了阿不思在古靈閣的金庫鑰匙。
問題是......阿不思沒有死啊!
貝琳達下意識地伸手探入口袋,拿出那把冰冷的金庫鑰匙,凝視片刻后,她又毫不猶豫地丟進了那個她從不離身的挎包。
唉~
人沒死,錢卻沒了......
現在只能寄希望于,阿不思沒有把他一生的積蓄都散出去吧。
已經打算未來將金庫鑰匙還回去的貝琳達,為到處散財的阿不思嘆了一口氣。
突然,貝琳達感覺頭頂上方投下一片黑影,她不由自主地仰起了腦袋,發現是柏西正站在她面前。
“貝琳達,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柏西的神情異常凝重,他緩緩蹲下身來,與自己的小妹妹四目相對。
貝琳達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韋斯萊家,柏西無疑是最懂她的人,這導致她很難在他面前撒謊而不被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沉默。
柏西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這是你拜托我找的東西。”
柏西緩緩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個灰蒙蒙的小布袋,袋子沉甸甸的,將系繩拉得筆直。
“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是就像你之前對我說的,韋斯萊家的所有人永遠永遠都站在你身后,不要怕。”
貝琳達接過小布袋,對柏西揚起了一個甜甜的微笑:“謝謝柏西。”
柏西也跟著笑了起來。
貝琳達收好小布袋,示意柏西去看一直徘徊在門口朝這邊打量的媽媽。
“柏西,你不打算去和媽媽說說話嗎?她很想你。”
柏西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他的目光先是本能地掠向門口那道熟悉的身影,緊接著又迅速轉回已經交接完遺物的哈利幾人。
貝琳達注意到他的眼底帶著遲疑。
柏西壓低嗓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還是算了吧,貝琳達。我注意到最近魔法部內部有些奇怪,局勢恐怕真的要變得復雜洶涌了。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要和家里走得太近為好,以免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貝琳達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但她很快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貝琳達從挎包中取出兩塊防護木牌,塞進了柏西的手里,叮囑他戴在脖子上。
柏西怔怔地凝視著手心的木牌,眼里閃著淚光,他趕緊擦了擦眼角。
“這……你還是留著自己戴吧。”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貝琳達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自豪與不容置疑:“這個就是我發明的,你覺得我會缺這兩塊小木牌?”
接著,她不容柏西拒絕,直接將小木牌掛在了他脖子上。
然而,當她不小心弄歪了柏西的領帶時,卻意外發現那里已經有一塊木牌正靜靜懸掛在他脖子上。
柏西尷尬的伸手扶正了領帶。
同時,他敏銳地察覺到部長正朝這邊走來,他壓低聲音,語速飛快:“這塊木牌之前突然出現在我辦公桌上。”
說完,柏西就起身走向部長。
貝琳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光芒。
畢竟,除了那位同樣在魔法部任職的父親,還能有誰會如此費心,又隱秘地守護著柏西的安全,將這塊木牌悄無聲息地放在柏西的桌上呢。
貝琳達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對別扭的父子倆。’
不久,部長與柏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