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況縮了縮脖子，小聲的嘀咕，“早知道不說了。”
他這個樣子讓沈修淮瞬間更加警惕了，他看了一眼祁況，“你遇到周燦燦了？”
祁況瞬間愣住了，瞪著沈修淮問，“淮哥你怎么知道？”
沈修淮嘖了一聲，“看你這個樣子，我也就對周燦燦接近你緊張了一點，你這要說不說的樣子一看就能懂，所以你們說什么了？”
祁況舉了一下大拇指，隨即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疑惑，“淮哥，你對周燦燦的態度也太奇怪了，為什么啊？”
“上次不是說了，看了感覺不太好。”沈修淮看了他一眼，“反正你離她遠一點。”
祁況嘶了一聲明顯不是很相信沈修淮的話，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我昨天遇到她了...”
遇到周燦燦也是個意外，昨天祁況實在是覺得自己再呆在家寫卷子要瘋了，于是他出門溜達一下。
只是沈修淮不出門，他找周達對方跟他說在游泳館。
很好，就是說現在放假了也還在練習，祁況覺得很震驚。
結果周達叫他過來救命，說自己就是出門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教練被抓了過來。
祁況幸災樂禍了一會，然后決定去救他，主要是自己也實在是太無聊了。
游泳館離祁況現在的所在的地方也不遠，繞個路就大概五分鐘就能過去了。
“我就是繞路的時候遇到了周燦燦...”祁況皺著眉，“她被一個中年婦女刁難...”
祁況剛繞進院子就聽到了一陣難聽的罵人聲，那些話聽著就臟耳朵。
祁況繞了個彎就看到周燦燦低著頭站在一個中年婦女對面，被罵的人正是她。
這么冷的天氣她好像不冷一樣穿著小裙子，上面也只穿了一件看起來除了好看一點都不保暖的外套。
“你一天天穿成這樣...不如出去...”中年婦女的話越罵越難聽，周燦燦低著頭祁況看不清他的臉色。
但是他還是故意加大了腳步聲。
果然中年婦女聽到了聲音轉眼看了一眼，估計要點臉，見有人走了過來。
伸手推了一把周燦燦，“以后有錢就過來，沒錢不要來我們家了，一天天的，晦氣！”
然后轉身走了。
全程周燦燦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直到祁況的腳步聲走了過來，她也只是低著頭讓開了一點路，像是讓行人過去。
祁況最后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嘆了口氣，“不冷嗎？”
周燦燦像是受到驚嚇，猛的抬頭看向祁況，眼眶通紅但是沒有哭，眼里寫滿了難堪和不可置信。
她看著眼前穿著黑色羽絨服包裹嚴實的男生正看著她。
眼里倒是沒有同情和其他讓人尷尬的情緒，只有好奇。
好像真的只是好奇她冷不冷。
周燦燦看了一眼空蕩蕩沒有其他人的巷子，確定了剛剛就是他，那他應該是聽到了剛剛那些話了。
周燦燦的臉色更難看了，還是輕聲說，“我不冷...剛剛...”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祁況就點了點頭，“不冷就行。”
然后轉身就準備走了。
周燦燦沒想到他真的什么都不問，忍不住叫住他，“等等...”
祁況看了她一眼，“有事嗎？”
“能聊聊嗎？”
“你跟她去聊聊？”沈修淮聽到這里忍不住皺眉打斷他。
祁況嘿嘿了一聲，“我沒有，我要去救達達呢。”
但是他剛要拒絕就看到了周燦燦那雙隨時要掉眼淚的眼睛，他最后嘆了口氣，“三分鐘吧，我約了朋友。”
說完他還看了一眼手機。
周燦燦像是沒想到他會答應聊聊，但是這時間只有三分鐘...
祁況看著她那表情又嘆了口氣，主動開口，“剛剛那個是誰啊？”
“我媽媽。”周燦燦回過神來有些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我只是沒什么朋友，我太想有人聽我說話了。”她看著祁況，眼神明亮，“謝謝你。”
故事其實挺俗套，周燦燦的父母離婚了，現在雙方都是再婚。
但是誰都不愿意要她這個拖油瓶，她從小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
“我外婆病了，想見見我媽媽，我給她打電話她一直說忙我就找過來了。”她伸手指了指巷子對面的一個小區，“她住那里。可是今天找來的時間不對吧，她正跟她丈夫和兒子要出門玩，所以...”
周燦燦的表情其實看不出難過了，更像是麻木，“她說要她去看外婆也可以，一千塊一次，我沒那么多錢。”
祁況覺得有些懵逼，怎么會有叫女兒去看母親還要給錢的。
祁況的表情太明顯了，周燦燦笑著說，“很不可置信吧？但是確實是這樣的，她說我外婆以前對她不好。”
祁況沉默了一下，很真誠的說，“未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而且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這事我發表意見也不合適。”
周燦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她笑著說，“你們讀過書的果然不一樣。”
祁況笑了一下沒多說什么，只是在走的時候說，“但是你是未成年，你父母有義務養你，好像老人也有個他們贍養的義務，我不太懂，你可以去咨詢一下。”
說完他看一眼手機，“我走了，三分鐘到了。”
他走出巷子前聽到周燦燦在身后問，“你很討厭我嗎？”
“不討厭，我對陌生人沒有明顯的喜惡。”祁況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周燦燦臉色發白的站在原地，原來自己只是個陌生人嗎？
她看著祁況的背影輕聲說，“你們怎么會知道有很多人一輩子都找不起律師呢？”
“所以這跟你想做律師有什么關系？”沈修淮看了一眼還在說自己當時背影一定很帥的祁況反問。
祁況停止了對自己的夸贊，一臉理直氣壯的說，“其實沒什么直接關系，但是我走出巷子的時候被冷風一吹，忽然感覺我嘴皮子這么利索，做律師不是正合適嗎？”
說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終于開始有點長了的頭發，“而且我覺得啊，律師還是有點帥的。”
沈修淮無語的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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