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的,不重要了。”池爺收回手,泛著寒意的眼神巡視了一圈,指向了池晉的一個手下,“我記得,那個人是你的手下吧?跟你有多久了?”
池晉回頭看了一眼,示意手下上前來,諂笑著說:“回干爹,有三年多了,他腦子機靈,做事干脆利落,兒子對他也比較器重…”
沒等他說話,池爺就動了一下手指,說:“扔下去吧。”
池晉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那個比較器重的手下被扔進了鯊魚池里。
霎時,哀嚎聲響徹海島的上空,又戛然而止。
蔚藍的海水被染成了一片血紅,兩條食人鯊在水中爭相奪食,沒一會兒,連渣滓都不剩了,就剩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骨漸漸往海底沉去。
桑蜜眼睜睜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彎下腰干嘔,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一只溫暖的大手從身后伸過來,捂住了她的眼睛,熟悉的、冷冽的氣息包圍住了她,讓她好受了許多。
她渾身脫力,半靠進來人的懷里,叫出他的名字:“…時謹意。”
“我在。”
時謹意把她翻了個身,按在自己的胸前,在她耳邊低語:“今天的事看明白了嗎?池爺在殺雞儆猴。”
桑蜜點了下頭,悶悶的嗯了聲。
雖然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池爺拿池晉的手下喂了魚,應當是懷疑上次的事和池晉有關,所以在警告他。
池堯就在站在池爺的后面,他看到了時謹意把桑蜜抱進了懷里,但他過不去。
因為池晉的那個手下被鯊魚咬死的時候,有幾滴血濺到了他的身上,也有幾滴濺到了池爺的臉上。
池爺沒動,他就不能動。
池晉早已嚇癱在了地上,一張臉忽青忽白,就像被扔進去的那個人是他一樣,幾乎把這輩子做的壞事都想了個遍。
他知道池爺這是懷疑他了,可他分明什么都沒做,他還沒那么傻,在摸不清池爺病情底細的時候貿然動手。
他只派了人去除掉桑蜜,想借機給池堯使點絆子,可派過去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了就沒再回來,到現在也沒看到個人影。
池晉心里的慌亂,全寫在了臉上。
池爺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他唯獨將池晉留了下來。
水里的兩條鯊魚剛吃了人,卻沒有吃飽,躁動不安的轉著圈,時不時朝岸邊躍躍欲試。
池晉眼淚都快出來了,“干爹,真不是我!您是知道的,我沒那個膽子,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有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嗎?我向您發誓,那天晚上的事不是我做的!”
池爺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敲了敲,等熬得他差不多了,才開口:“我知道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話,被扔進鯊魚池的就應該是你了。”
池晉渾身的血都涼了,涕泗橫流的給池爺磕頭。
池爺把手放在池晉的頭上,“你是我的親侄子,平常犯了錯,我自然會留你一命。”
池晉感恩戴德,嘴上不住的說著好聽的話。
但池爺話音一轉,又說:“但在這件事上,你真的太笨了,被人算計了,還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池晉啊,雖說你是我的親侄子,但你真不如我的另外一個干兒子,至少他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人算計了。”
他的眼神看向鯊魚池,眼底流露出猩紅的血光,泛著無情的冷意,“他在這池子里躺了好多年了,你也想下去陪他嗎?”
池晉當然知道池爺口中的另一個干兒子不是池堯,而是一個被人遺忘,卻又無法徹底忘記的人。
他叫池彥,在池堯之前,他才是池爺最信任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