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應該給他打個電話的…天黑了,我要問問他什么時候回來…”
桑蜜眼中的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卻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那個早已熟練于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人接起,“喂?哪位?”
不是意料之中的男性嗓音,而是一個她在不久前聽過的女聲。
那邊沒等到聲音,不耐煩的說:“到底是誰?不說話我掛了!”
桑蜜怔了一會兒,忍著心臟的酸疼說:“…我找時謹意,能麻煩陳小姐把電話給他嗎?”
“原來是唐小姐啊!”陳莉莎的聲音一下子就尖酸起來,“這大晚上的,唐小姐給我男朋友打電話干什么?你好歹是個當媽的,總得要點臉吧?”
“我…”
她還能說什么呢?
時謹意讓她接了電話,不就最能說明一切了嗎?
陳莉莎見她說不出話,也有些不耐煩了,“行了,你別給謹意打電話了,他現在在洗澡,我們等會兒還要過二人世界呢,你別自討沒趣了。”
這些話像一個個巴掌,重重的打在桑蜜的臉上,她再也無力掙扎了,任憑陳莉莎掛了電話。
陳莉莎的話再清楚不過了,洗了澡之后,他們之間自然要發生點什么。
昨天時謹意的懷里還是她,今天就變成了另一個女人。
她還有什么可強求的呢?
花灑里的水還在放著,但桑蜜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暖了,只有徹骨的冰寒。
她在浴室里坐了很久,久到流干了眼淚,恍惚中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
“媽咪,你在房間里嗎?”
阿離見沒人回應,提高嗓音又說了句,“那我進來了。”
他走進來,在臥室里沒看到人影,卻聽見了浴室里的水聲。
“媽咪,你在浴室里嗎?我可以進來嗎?”
“別進來!”桑蜜幾乎是從嗓子里喊出的這聲。
她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她不想讓阿離看見。
阿離很乖,腳步停在門口,“媽咪,你什么時候出來?我想和你說說話,我今天去騎小馬了,還吃了棉花糖,可甜可甜了…”
聽著阿離的聲音,桑蜜再次慟哭起來。
“媽咪,下次我也帶你去吃棉花糖好不好?我們還要去撈小魚…”
“媽咪,我有點想堯哥和爺爺還有劉奶奶了,都這么久了,他們都不給我打電話…”
桑蜜走到門口,卻沒有拉開浴室的門。
她隔著門問阿離,“阿離,媽咪帶你回島上好不好?”
門外的阿離一聽,一蹦三跳的歡呼起來,“好啊,阿離可想可想他們了,媽咪,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桑蜜停頓了一會兒,說:“…就現在,你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媽咪洗完澡就出來。”
“好耶!”阿離歡呼著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碎碎念叨,“那我要帶走故事書,還要帶走我的玩具…”
等他走后,桑蜜才拉開門。
她就如同一個木偶,機械的給自己換了衣裳,機械的給自己吹干了頭發,又機械的在那份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桑蜜看著離婚協議上的字,他們的名字并列在一張紙上,卻再也沒有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