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個換花盆的人是誰,桑蜜不敢多想。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
她怕自己想得太多,又生出不該有的妄想來。
衣柜打開,柜子里還留存著她從前穿的衣裳,除了那些,還添置許多新的,連吊牌都沒有摘,全是她的尺碼。
這里的這些…就好像她還住在這里,從未離開過一樣。
桑蜜的淚水又涌了出來,她捂住嘴,把哽咽聲咽回去,匆匆從房內退出來,上了三樓。
三樓也還是過去的樣子,打掃得很干凈,一絲灰塵都沒落。
畫室里她的東西分毫未動,就連她畫了一半的畫,都還留在畫架上,好像她的主人隨時會回家,再在上面添上幾筆。
只是那間放著她沉痛過往的儲物間清空了,沒了讓她心痛的快遞,甚至那些貨架都沒了,就好似它們從未出現過,這間儲物間本該就是這么空蕩。
桑蜜什么都沒說,關了門,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沉沉睡下了。
*
時謹意回到公寓時,已經是中午了。
他熬了一日一夜,整個人心神俱疲,特別是桑蜜對他的態度,無異于在他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阿離哭得累了,已經在公寓里小睡了一覺。
現在被余實叫了起來,正在吃東西。
瞧見時謹意后,他立馬就不高興了,小臉皺得像包子,“我媽咪呢?你把我媽咪弄到哪去了?”
時謹意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徑直在桌邊坐了下來。
“時總,您還沒吃東西吧?我拿去熱熱。”余實站起來。
時謹意說不用,就著還有余溫的食物吃了起來。
阿離哼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手臂,“我問你話,你怎么不回答?我要見我媽咪!”
時謹意埋頭吃著,還是沒有說話。
余實看了看這邊的祖宗,又看了看那邊的小祖宗,完全不跟吭聲。
阿離也不吃了,從椅子上跳下來,照著時謹意的胸口就捶了一拳,“你真沒有禮貌!都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媽咪在哪兒?我要和媽咪在一起!”
說著說著,他自己先哭了起來,“我不管,我就要和媽咪在一起!”
時謹意放下筷子,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現在我不能讓你見她。”
阿離一聽,哭得更傷心了。
他從時謹意腿上滑下來,又捶了他兩拳,“你這個壞爸爸,為什么要分開我和媽咪?壞爸爸!”
余實連忙哄人,“別哭了,小少爺,過幾天時總就會讓你見太太的,你再等等。”
“我不!我現在就要見到媽咪!”
“堯哥都說了,你就是壞爸爸!你都把媽咪惹哭了,現在還要把我們分開,壞爸爸!”
阿離又哭又鬧的,時謹意任他打罵,心里也一樣難受。
他低聲說:“…就當我是壞爸爸吧。”
“叮鈴…叮鈴…”
公寓里正鬧騰著,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余實小跑過去開門,誰曾想門外站著的人卻是吳靜。
“夫人?”
“孩子在哪?”
吳靜是聽說孩子被接回來了,所以特地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