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意也看到了她。
他腳步頓住,目光穿過人群,無聲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人群,似阻隔他們的千山萬水,讓他們再也不能走到彼此的身邊。
又或者,他們之間本就隔著這些,之前的種種,不過是一場短暫的交集,就像兩條平行線,相交之后總要分開的。
桑蜜什么話都沒說,眼淚卻先掉了出來。
她也不想哭的,但是那淚水怎么也忍不住,盡管她已經用力在往回憋了,可就像是河水開了閘,做什么都是無濟于事了。
桑蜜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她扭過頭去,不愿他看到自己狼狽哭泣的模樣。
時謹意就那樣看著她,垂落身側的雙手死死攥著,卻遲遲沒有反應。
他一直看著她哭,沒有走過來,也沒有像過去那樣哄她。
就像面對一個陌生人,無論她是哭是笑,都與他無關了。
“時總?”時謹意身邊的人見他遲遲不動,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門邊哭泣打的桑蜜。
他們看過不少見了時總發笑的女人,但見了時總就哭的女人,這還是頭一個,怕不是個神經病吧?
每一個人心里都這樣想著,以為時謹意站著不動,是因為那個哭泣的女人擋了他的路。
他們怕惹時謹意不高興,當即就說:“時總,我們這就叫保安過來把她趕出去!”
然而,時謹意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不用。”
然后他就向著門邊走去了。
桑蜜垂著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她面前經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說過的那個話,好像就在昨日,讓她的心猶如在被凌遲,痛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走遠了,就像五年前的每個日日夜夜,她都只能看著他的背影,而他一次也沒有回頭。
桑蜜瑟縮著肩膀,眼淚落得更兇。
她慢慢地想起那個律師說的話,說他沒有直接讓人來搶,已經是他最后的仁慈了。
這就是仁慈是嗎?
這一刻,桑蜜覺得自己的心也死了。
王主管上完衛生間出來,看見了正掉眼淚的桑蜜。
他左右看了一下,奇怪的詢問:“唐蜜,你怎么了?”
桑蜜胡亂抹掉眼淚,“沒、沒怎么,就是眼里進了沙子。”
王主管看了看光可鑒人的大廳,又哪來的沙子?
但他也是過來人了,一看桑蜜這樣,就知道她心里肯定藏了事。
他沒有多問,而是帶著她往外走,“天氣熱,先回公司吧。”
當天晚上,桑蜜回到家里。
她走到正在帶阿離玩滑梯的池堯面前,說:“池堯,我們談一下吧。”
池堯愣了愣,把阿離從滑梯上抱下來,“阿離,你先玩著,等我和你媽咪聊完,就再來找你。”
阿離蹦蹦跳跳的又往樓梯上跑,頭也不回的朝他揮手,“好,但你一定要來哦!不來找我,是小狗!”
“這孩子…”
池堯寵溺的笑了笑,和桑蜜一起進了屋。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池堯拿了一個蘋果給她削,“什么事啊?這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