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意也不知撞到了哪兒,發出輕‘嘶’的一聲。
桑蜜穩住身體后,急忙去看他的狀況,卻發現他臉色發白,手指捂著胸口。
“是不是撞到傷口了?讓我看看。”
她唇色發白,顫抖著手指解開他襯衫的領口,里面的白色短袖果然滲出了星星點點的血色,像開在雪地里的艷麗梅花。
應當是剛才那一下撞擊,讓他碰到了胸前的傷,原本縫合好的傷口也撕-裂了。
桑蜜的眼淚立時就下來了,恍惚間又想起了那天在拆遷區里,他渾身是血倒下的樣子。
時謹意疼得臉都變形了,卻一聲疼都不喊,還伸出手指去,擦掉她的眼淚。
桑蜜握住他的手指,哭得更兇了。
道路的前方逆行而來一輛大貨車,大燈刺眼,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逼得小杰只能踩下了剎車。
凌晨的公路上,四周一片漆黑,只余車燈前的煙塵飄散。
他們的車被包圍了,數道黑影從其他車上下來,漸漸朝他們逼近。
程因也有些慌了,“唐景清在縣城留了不少人,我們…不會要死在這里吧?”
也許時謹意和桑蜜還有點用處,但他背叛了唐景清,唐景清肯定不會放過他了。
小杰聞言,卻慢條斯理的咧開嘴笑,囂張的說:“怎么可能?”
他獨身一人下了車,靠著車門點了根煙,吸了一口。
香煙的煙霧繚繞,模糊了小杰的眉眼,只留下嘴角那神秘莫測的笑。
然后,他舉著那還燃著火星的煙朝空中揮了一下。
紅色的火星在夜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后,原本漆黑的四周立時響起了汽車發動機啟動的轟鳴聲,一輛接著一輛。
緊接著,數十輛汽車的大燈一起亮了起來,把公路道口照得亮如白晝。
小杰屈指把煙彈了出去,朝對面吆喝一聲,“你們這群傻蛋!被一網打盡了知道嗎?”
唐景清的那些手下頓時慌了神,再想掉頭離開,已然來不及了。
小杰對同伴揮了揮手,“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我送時總去機場。”
他上了車,回頭看了一眼時謹意,發現他臉色發青,渾身大汗淋漓,也不敢再耽擱,連忙加速往機場趕去。
到了機場后,時謹意被扶上了私人飛機。
飛機上原本備了醫生應付緊急狀況,但醫生說他的傷口有撕-裂的跡象,飛機上條件有限,達不到無菌的環境,只能先清洗了傷口,具體的還要去醫院處理。
看著虛弱的時謹意,桑蜜忽然就后悔了,她哭著說:“不讓你和我一塊來就好了…”
這樣他就會在津市好好養傷,也就不會再受傷了。
時謹意捏了一下她的臉,故作輕松的說:“別胡說,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
她埋首在他的掌心,淚落如雨,心里又酸又疼。
時謹意打過一陣止疼的藥后睡著了,桑蜜就握著他的手,眼都不眨的看著他。
程因坐在另一邊,沉默了看了許久,眼中浮現出羨慕的神情。
這就是他一輩子想要得到的東西,可惜過了半生,他卻還是什么都沒有得到。
原來有的人,天生就是不配得到愛的。
“…當初景澤和葉珂也像你們這樣…”目光里只有彼此,深情不移。
桑蜜抬起頭來,看向他。
程因苦澀的笑了一下,“很奇怪嗎?我是津市人,自然認識葉家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