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沒有做錯。”他肯定了她,“唐景澤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她被蒙蔽了這么多年,有權知道真相,就算是老夫人在這,我相信她也會這樣和你說。”
說著,他輕輕一哂,神色帶上兩分嘲諷,“所謂善意的謊言,只是對撒謊的人而言是善意的,被蒙在鼓里的那個人,是否真的需要這個謊言,沒人問過他們。”
桑蜜微微愣住,隨后發出一聲嗚咽,放聲哭了起來。
有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溫熱漸漸變為冰涼,然后慢慢蒸發。
時謹意盯了她的眼淚一會兒,眉頭都快夾死蒼蠅了,然而他什么都沒說,放開她后,啟動了車子。
桑蜜哭得累了,靠在座椅上睡著了,半張臉掩在他的大衣里,眼角還有殘余的淚痕。
時謹意看了她一眼,把車停在路邊,下車抽了根煙。
再上車時,車鎖幽微的卡扣聲驚醒了桑蜜,她惶然睜開眼時,眼中閃過一絲驚懼與不安。
隨后看見是他時,那樣的眼神也沒有立馬消失,就那樣望著他說:“對不起,那天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吵架的...”
她的眼眶還是紅的,看起來那么可憐,卻先向他道了歉。
時謹意像似被刺痛了眼睛,心也跟著痛,他俯身過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雙唇一碰,就是猛烈如疾風驟雨,他雙手捧著她的臉,在她柔-軟的唇瓣上輾轉廝磨,帶著一種吞吃入腹的焦躁與狠意。
桑蜜還迷蒙著,驟然被他吻了個暈頭轉向,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甚至身體比頭腦還快一步,張開嘴回應了他。
時謹意仿佛被這小小的回應鼓勵了,他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礙事的大衣被掀開,手掌劃至她的后脖處,迫使她仰起臉來,方便他吻得更深。
曖昧的聲響猶如炸雷一般,在安靜的車內響起,桑蜜的雙眼瞬間睜大,瞳孔巨顫,陡然間清醒了過來。
她伸出手推開他,然后坐直身體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要哭不哭的忍著表情,眼中充滿了迷茫和懊惱。
明明什么都沒說,那防備的動作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時謹意自嘲一笑,緩緩坐回自己的位置。
回到家后,桑蜜低頭進了自己的房間,做賊心虛似的,不僅立馬關了房門,還咔噠一聲上了鎖。
時謹意在客廳盯了那緊閉的房門一會兒,倒了杯冷水給自己灌了下去。
這荒唐的一吻,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起。
*
之后的幾天,桑蜜都會趕早去唐家照顧老夫人,直到夜幕,她才會被時謹意接回家中。
一直老夫人醒來,桑蜜懸著的那顆心才終于落地了。
聽聞桑蜜肯喊她奶奶了,老夫人倒是很高興,握著她的手,病中雖說不了許多的話,但那樣慈愛的眼神,早已說明了一切。
冬嬸端著藥從門外進來,交代桑蜜手中,“老夫人,大小姐已經搬出了唐家了。”
桑蜜把劑量準備好,又試過水溫,然后才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嗯了聲,一仰頭把藥吃了。
冬嬸看了一眼桑蜜,眼神似有些為難。
老夫人只掃了一眼,就知道她有話要說,“怎么了?有什么話不能當著蜜蜜說?”
冬嬸說:“玥小姐跪在外面,說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