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實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忍不住出聲喊道:“時總?”
時謹意眼尾微垂,掩去眸中攝人寒意,伸手把那沓照片反扣在桌上,“當年的那場車禍呢?查到人了嗎?”
余實說查到了,“當年老時總坐的那輛車雖然報廢了,但還是讓我們找到了一點記錄,那個剎車的確是被人動過手腳,而且司機死后,他的家里人全部移居到了國外,就是查他們的行蹤,費了些時間...”
“人已經帶回國了,這是他們的錄音。”他從文件袋中翻出一個錄音帶,“那個司機的兒子承認,當年是收到了千萬巨款,才會害了老時總的性命。”
不是司機出發之前沒有檢查車輛,而是剎車的事,就是司機自己動的手腳。
司機本想用這件事換來榮華富貴,只是他沒想到,時盛根本沒想留他的性命,人還在醫院搶救,時盛就讓人拔了他的氧氣管。
好在他早有準備,借著兒子要去國外留學的機會,把家人都轉移到了國外,這才保下妻兒性命。
余實說:“至于二爺謀害老時總的真正原因...對不起,我沒有查到。”
其實不是沒有查到,而是不敢妄言。
早在老時總還在世時,吳靜就和時盛有一腿了,所以時盛謀害老時總,不管是因為時家的權利,還是情殺,亦或二者都有,都是說得過去的。
剛查到這些事時,余實也吃驚不小,更別說身在局中的時謹意了。
時謹意聲音很輕,似在低語:“原本我還在想,我媽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現在...我覺得都不重要了。”
父親曾是他最敬仰的人,時氏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整個家族里的人對他極為敬重,是像高山一樣偉大的人。
即便他和母親是家族聯姻,也從未有過對不起母親的時候,一生只有她一個女人,給了她最大的尊重和體面。
他好像永遠都是從容淡定的,可母親背叛了他,親弟弟更是想讓他死,他很難想象,父親得知這些的時候,該是怎樣一種心情。
父親的一生可笑又可悲,也許臨死前的那一刻,他才是不甘心的吧。
時謹意背靠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眉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冷峻的眉眼看著有幾分落寞。
余實看著這樣的他,也替他感到難受,“時總,您和老時總不一樣,您還有太太和小少爺。”
可千萬別走進死胡同了!
時謹意聞言睜開眼睛,眼底隱約有星芒閃爍,他張開口:“你說的對,我還有她和阿離。”
沒錯,他和父親不一樣,父親死的時候,一無所有,而他還有桑蜜和阿離。
余實看他聽進去了,又說道:“是啊,時總,您好好養傷,等養好了傷,才能照顧得了太太和小少爺。”
可這次時謹意不聽他的了,“不,我得盡快到她身邊去。”
余實苦口婆心的,“時總,就算您心疼太太,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您這傷還沒拆線呢。”
“桑蜜一個人在津市,我不放心。”
時謹意心意已決,站起身,“安排一下,明天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