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時總。”
“我年初在國外拍了一顆粉鉆,你讓人把它做成項鏈,時間抓緊,我想今晚十二點之前送給她。”
時謹意說這話時,余實還以為他要送給林見星,“好的,時總,我現在就去聯系設計師和林小姐的助理。”
“和見星有什么關系?”時謹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是送給桑蜜的。”
那個廚師模樣的男人就是把蘋果送給了自己的老婆,還說這是平安夜的禮物,這證明普通夫妻就是這么慶祝節日的。
男人口中的老婆,就是妻子,時謹意分得清楚,他的妻子,是桑蜜。
時謹意的這句話已經夠讓余實震驚了,還有更讓余實震驚的,因為他說項鏈的款式,他要親自設計。
于是,整個上午時謹意都沒有出現在桑蜜面前。
到了下午,桑蜜上完課回來,才看見時謹意在宿舍里開跨國會議。
他穿著熨燙筆整的西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操著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和視頻對面的外國人侃侃而談,而他背后是狹小簡陋的宿舍,還有花哨俗氣的粉色床帳,怎么看怎么怪異。
他們的對話里有許多專業詞語,桑蜜聽不明白,但時謹意說話時帶著三分笑意,帶著一種慵懶的性感,令她恍神。
她沒見過這樣的時謹意,盯著看了一會兒。
時謹意就跟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回過頭來對上了她的視線。
他臉上還有未散的笑意,濃黑的眉眼舒展,看著有幾分少見的溫和。
時謹意的動作被視頻對面的人捕捉到了,對方問他在看什么。
時謹意看著桑蜜的眼睛,說了一句什么,引來對方一連串的笑聲和調侃。
他們的對話她沒有聽清,但來來回回說的那個詞她是聽清了的。
Wife…妻子。
他們談論的是她。
臉頰頓時有些發熱,桑蜜怕被他看出來,鉆進衛生間佯裝洗臉。
等她擦干臉抬頭的時候,看見時謹意在透過鏡子,悄無聲息的看她。
宿舍里安靜極了,操場上孩子們的喧鬧聲離得很遠很遠,兩人的目光在鏡子里交匯,她臉上殘留的水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時謹意的喉結緩慢的滾動了一下,無言的曖昧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
水珠‘咚’的一聲落在水池里,桑蜜眨了下眼睛,故作鎮定的轉身去掛毛巾。
“晚飯后,在秋千那里等我。”
他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低沉暗啞,莫名撩人。
福利院里的確有兩個秋千,就在教學樓的后面,旁邊是孩子們的蹺蹺板和滑滑梯,因為靠近操場,視野很開闊。
不過,他讓她去那里干什么?
時謹意這人習慣發號施令,從不給人拒絕的機會,等桑蜜回頭,他已經坐回桌前繼續開會了。
到了晚上,桑蜜吃完飯后,又磨蹭了一會兒,把孩子們一一送回宿舍,檢查教室的燈都關了沒…
本來她想著時謹意等不到她,就會自行離開,所以故意等到福利院快關電了,才往操場那邊走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隔得老遠,她就看到了時謹意的身影。
“他真的在等…”
桑蜜愣住了,腳步停下,遠遠的看著那道高大的身影。
時謹意見她停頓,沒有出聲催促。
夜風從兩人之間吹過,吹走了燥熱,帶來了一絲夜晚的清涼。
桑蜜慢慢走過去,沒有說話,眼神落在他的胸口。
今晚沒有月亮,但星星很多,依稀能見到他手上拿了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