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謹意沉吟了幾秒,答應了下來,“好,明天我讓余實去辦。”
“那就多謝時總了!”
桑亦大喜過望,一邊道謝,一邊回頭看了桑蜜一眼。
時謹意早就發現他頻繁回頭的動作了,這會兒他順著桑亦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落后幾人一大截的桑蜜。
她今天化了淡妝,眉眼恬淡,尖尖的下巴上是雙瓣鮮紅的唇,像似潔白的宣紙上落下的一點鮮紅朱砂,燙得人心尖一顫。
清晨的山風拂動她的墨發,發絲在風中飛揚,有一種迷-離朦朧,又驚心動魄的美。
時謹意心頭微動,刻意放慢了腳步,等著身后的桑蜜走過來。
桑蜜一直埋頭走著,忽見身旁多了個人,受寵若驚的抬起頭。
宋安真和桑韻見二人并肩而行,眼神立馬就變了,就連桑亦的眼神,也有些微異樣。
桑蜜張了張口,“你...不用管我的。”
“應該的,我們是夫妻。”時謹意看著山間的縹緲的霧氣,并沒有看她。
桑蜜抿了下唇,抱緊了手中的花,沒有再接話。
但兩人這般樣子,看在桑韻眼中,就是他們夫妻恩愛的證明。
她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剛要發作,就被宋安真推了一把。
宋安真不贊嘆的看著她,沖她使了個眼色,“今天是你爸的忌日,別惹事,以后多的是時間教訓桑蜜。”
“媽,你看她!”
桑韻指著桑蜜,鬧著不依。
宋安真板起臉,又示意最前面走著的桑亦,呵斥她:“聽話!”
桑韻不滿的跺了下腳,到底是安分了下來。
幾人走了快半小時,終于到了桑崇的墓碑前。
青山公墓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專人打掃,所以墓碑上還算干凈,就連上面的字跡,也是剛描過的。
桑蜜走上前放下了花,拿出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桑崇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慈愛。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倉皇低下頭,揉了揉眼睛。
宋安真早已哭了起來,她跪在墓碑邊,一邊哭,一邊埋怨桑崇。
“你真的好狠的心,丟下我們孤兒寡母就這么走了,桑亦和韻兒連個家都沒成,我夜夜睡不著,每每想起,都要哭上半夜。”
“桑崇,我年輕時跟了你,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好不容易享了幾天的福,你就這么走了,丟下我一個人操持這一大家子。”
“你走之后,桑家不景氣,那些人恨不得把我們母子三人拆吃入腹,家里都快窮得揭不開鍋了,你要是在天有靈,怎么不保佑我們母子?”
桑韻也跟著哭。
“爸,我現在連零花錢都沒有了,哥哥說家里困難,讓我體諒他一點,可哪有女孩子不愛美的?我都已經一個月沒買過新衣服了。”
“我那些閨蜜都笑話我過的苦,說我們家只剩一個空架子了,還說我不配和她們一起玩了!爸,你當初怎么不給桑家想好后路啊!”
說著,她狠狠瞪了桑蜜一眼,“就連桑蜜,你都把她嫁進時家了,她是吃喝不愁,享榮華富貴去了,半點都沒有顧念養她的桑家,真是白眼狼!”
桑亦尷尬得不行,轉身離得最遠的時謹意。
時謹意神情淡漠,仿若沒有聽見宋安真和桑韻哭嚎的話,對著墓碑鞠了個躬后,就讓到了一邊。
桑亦走過去,提出建議:“時總,我們到那邊去抽個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