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昊找了很久,終于在花園的一角找到了她們。
她們并排坐在一張長凳上,桑蜜的長裙逶迤在地,像一灘晃動著月光的淚水。
這一次,桑蜜沒有哭,她仰望著漆黑的夜幕,眸子里如一片冰雪覆蓋的原野,白茫茫的,毫無生機。
宋煙看了她很久,輕輕的嘆了口氣,“蜜蜜,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桑蜜扭過頭,看向宋煙的臉。
“以前,有個女人開了一間花店,女人性格溫和,待人熱情,遇見熟客來買花,還會額外贈送一小束花,所以花店里的生意一直都很好,直到她遇見了一個男人。”
“男人是外地人,來本地做生意,經過花店的時候,讓女人幫他挑一束帶給自己的女客戶,自此,男人和女人算是認識了,男人英俊儒雅,年輕有為,很快就俘獲了女人的芳心,兩人很快同居,過了一段蜜里調油的日子。”
說到這里,宋煙短促的笑了一下,笑聲有些諷刺。
“后來,女人懷了身孕,就主動和男人說起了結婚的事,但男人卻一改往常,言語變得含糊不清,甚至開始逃避女人,女人細查之下,這才知道男人已有家室,且還有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兒子。”
“女人內心掙扎了很久,還是決定離開男人,但腹中的孩子是無辜的,于是她關了花店,回到老家生下了孩子,剛開始那幾年,女人還有過期待,覺得男人愛她,也許會來找她,可漸漸地,希望在日漸一日的等待中腐蝕殆盡。”
“她從此不再想年輕時的情情愛愛,和女兒相依為命,也過得很幸福快樂,女人身邊有很多的追求者,卻沒有再婚,她重新開了花店,女兒也考上了名牌大學,這些年,她從沒后悔,當初離開了那個男人...”
聽到這里,桑蜜心里一驚,忽然意識到宋煙說的是她的故事。
宋煙笑了笑,靠向桑蜜的肩頭,“所以,蜜蜜,我想告訴你,人這一生,有很多種活法,全看你自己的選擇。”
桑蜜心有觸動,握住她的手,愧疚的說:“抱歉,為了安慰我,害你提及了你的傷心事。”
“誰說是傷心事了?”
宋煙飛起眼尾,瞟了她一眼,皺起鼻子,孩子氣的說:“宋董事長是不可能離婚的,要是我媽繼續和宋董事長糾纏在一起,宋董事長肯定會讓她打掉我,這世上也就沒有我了,說不定我媽還會抑郁成疾,芳魂早逝,哪來的現在快活逍遙的日子?”
她不肯喊那個人爸爸,直到現在她回了宋家,也是叫他宋董事長。
宋煙拔高了聲調,沖桑蜜眨眼,“你是不知道,我媽一沒有男人伺候,二沒有公婆磋磨,別提過得有多瀟灑了,五十歲的人,天天樂得跟小姑娘似的,這不,她的一個追求者又接她出國旅游去了,說是下個月才能回來。”
桑蜜笑了起來,垂下眼睫,“阿姨是豁達的人。”
可惜束縛她的東西太多太多,她做不到阿姨那樣瀟灑。
宋煙攬著她的肩膀,親密的搖晃,“我媽要是聽了你這話,肯定高興得不行,等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好。”
桑蜜心里藏了事,宋煙也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兩人都沒有發現宋文昊站在她們身后,將她們的對話都聽了去。
酒會上的喧囂漸漸沉寂,一陣夜風吹過,桑蜜微微一抖,這才驚覺時間已經不早了。
她站起來,“宋煙,我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桑蜜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就可以。”
“太晚了,我送你吧,我有車...”
宋文昊走過來,攔住宋煙的話頭,“宋煙,你是今天酒會的主角,要是提前離開,爸會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