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葉凡又來到葉家拜訪葉琛。
葉琛得知老村長也同意葉凡跟著他去北疆歷練,便讓他最近不要地下武器庫打造武器了,而是在家里好好的陪陪家人。
而葉凡也給獻寶似的,將改進過后的三眼火銃遞了上來說道,“老蔫叔,您看看,這是改進后的三眼火銃,射程提高了十米多,而且威力也大了不少。”
葉琛端著火銃到了院子外面,潘虎領著幾個昆侖奴制作了草靶子。
砰砰砰幾聲槍響之后,靶子應聲倒地。
看著葉琛很是詫異,這玩意威力不錯啊。
就對葉凡說道,“隨軍途中制作武器,地雷和三眼銃的比例要各占一半。”
葉凡對此并無疑問。
倒是潘虎憂慮道,“這種東西要拿出來嗎?萬一朝廷要求我們獻上這種武器,該如何是好?”
葉琛笑道,“這東西雖然好,但是沒有能工巧匠,沒有鐵料的支持,打造出來的東西跟燒火棍沒啥區別,朝廷如果需要,就交上去。”
葉凡心里有數之后,就回家了。
終究還是屁大點的孩子,家里三四個扶桑女奴隨著備著給他享用。
他卻跟小伙伴們,在大槐樹底摔跤娛樂。
氣得老村長跟他爹臉都綠了。
葉琛又去了一趟坊子煤礦,交代些后續的工作。
剛到了坊子煤礦,就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武家子弟寄來的,態度是囂張里透著傲慢。
字里行間仿佛他們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葉琛則是卑微的蟲子。
“葉琛,天底下人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但那些百姓不會信,天下的讀書人不會信,此事若不能妥善處理,你必然會身敗名裂。”
“我們武家不計前嫌,只要你愿意與武家合作,此事旦夕之間,武家便能替你解決。”
“...........”
葉琛前前后后打量著眼前這封信,心里就忍不住琢磨,這武家人莫不是腦袋有坑?
摻和這種事兒,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算了,一群蠢貨罷了。
真的不著調武家的長輩們都在做什么,連一幫后生都看不住。
太平馬驛。
昔年太宗皇帝征遼,曾駐蹕于此,并留下墨寶。
幾十年來,一直有文人墨客前往此地,瞻仰太宗皇帝風采,并在詩牌上留下詩歌。
有點類似于國家領導人論壇上發了個帖子,無數自認為文采風流的人過來跟帖,來蹭個熱度。
不過今日,來此的讀書人,明顯跟昔日不同。
因為平日里,往來不絕的詩牌處一個人都沒有。
大家摩肩接踵地往驛站院子里眺望。
“王御史真的好威嚴啊!”
“連來俊臣之輩都挑不出毛病的才德之士,國之柱石,能不威嚴嗎?”
“想想王御史站在堂前,呵斥像是葉琛這等趨炎附勢的權貴,將其惡行公之于眾,我就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我等讀書人,讀圣賢書,不就是為了今日嗎?”
“……”
在一眾書生外圍,一處茶攤之上,兩個身份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富貴男子,正端著自帶的茶盞,淺飲慢啄。
其中一個略顯年輕些的男子,放下茶盞,用手帕擦了擦桌上掉落的灰塵,然后又看了眼驛站,“魏兄,世人何其愚昧,他們寧可簡單地相信弱者,也不愿意動動他們的腦子去思考。”
被喚作魏兄的男子明顯年長一些,他端著茶盞,“若非時局如此,誰愿意草弄人心,讀書人終究要做的還是匡扶社稷的正經事。”
年輕男子忽然起身,指著王御史身邊兒的幾個恭維不止的官員說道,“魏兄,你看,你看!”
魏姓男子瞇縫著眼睛,表情倒是沒啥波瀾,“孫謙,這是王大人的機緣,我等羨慕不來的。”
年輕男子略微搖頭道,“罷了,罷了,不過我等從頭到尾也沒少幫襯王大人,這份功勞葉不算小,到時候想必也少不了我等的好處。”
“走吧,王大人要出發了。”
這時,驛站周圍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只剩下些跟王御史有些淵源的年輕后輩在依依送別。
大家心里很清楚,王御史要面對的不是尋常人物。
乃是朝廷的行軍大總管,一個不好,就要粉身碎骨。
所以頗有幾分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感。
王御史身形高大,留著一副美髯,他瞇著眼眸,拱手看著眼前的后輩,“諸位不要憂心,我此行身聚大義,妖魔邪祟定然不是我的對手。”
與一眾后輩道別之后,后輩們依然不愿意離去,而是轉身到了詩牌處,沉吟反復,將王御史的偉岸身姿記錄下來。
“王兄當真是大丈夫!”一些官場不便露面的人物,坐在馬車上,靠著王御史的馬車比較近,掀開車簾,拱手行禮,一臉的敬佩。
王御史知道他們的難處,并不怪他們。
只覺得自己像是一盞照亮官場的明燈。
“一個織席販履之輩,靠幸進方能竊居高位,不思報國也就罷了,竟然還欺辱百姓,真當這天下無人能管他了嗎!”
王御史冷笑一聲,隨意地翻弄著馬車上的書籍。
馬車上擺放著他多年來,身為御史,彈劾的各類官員資料,就像是一枚枚軍功章,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
一名騎卒迎著馬車而來,馬車止步,騎卒靠近車窗,低聲道,“王大人,您可肆意施為,我們這邊兒已經準備充分!”
王御史頷首,然后卷下車簾,淡笑道,“各方優勢俱在我手,葉琛你拿什么跟我斗!”
天空之上又飄起了雪。
大壯因為不注意,手上起了凍瘡。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過來擦藥!”葉琛坐在火爐旁,給大壯的手擦著凍瘡膏。
手一旦被凍,就跟正常的器官不一樣,它會紅腫,摸起來還有點硬硬的。
最恐怖的是,到了溫暖的屋子里,還會癢,特別難受。
大壯嘿嘿的笑著不敢說話,擦完之后,蹲在火爐旁烤火。
趙菁菁心疼地拿來新手套,在一旁說著,“難怪爹說你,給你做的新手套,就是不戴。”
大壯撓著頭,羞赧道,“我做的是辛苦活,這么好的手套,臟了就可惜了。”
葉琛有些嫌棄的看著小兩口在自己眼巴前秀恩愛,因為兩個人的眼珠子都會出水了。
就在葉琛準備起身躲得遠遠的時候,葉修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來,叉手道,“家主,最新消息,王御史已經進入青州境了。”
“嗯!”
葉琛看著一路疾馳的部曲身上還堆著雪花,便親手幫忙拍打。
就這?
葉修有些哭笑不得。
他沒想到,自己帶來的大消息,自家家主竟然一點都不著急,就嗯了一聲,然后細心地給自己拍打身上的雪花。
然后還悠悠地端來了手爐,遞給了自己。
看著外面雪花飄飄,葉然嘆息一聲道,“其實我終究是有些憂慮的。”
戰爭販子葉修等著就是家主這一句話。
“若是家主您同意,我現在就可以行動,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何為神不知,鬼不覺?
自然是讓王御史就跟沒來過這個世界一樣,一點痕跡都沒有。
葉家的部曲本來想背著家主去干這件事情的,可后來幾個部曲一商量,大家伙的腦子加一塊可能還沒來福好使,就放棄了。
葉琛懷里抱著小壯豢養的護教神獸,一條霸道的三花,一臉憂愁道,“這么冷的天,北海的百姓會不會還有受凍的啊!”
葉修被氣得好懸沒高血壓犯了。
合著外界風言風語,各種貶低您,大家都為您急的冒汗,而您真正擔心的是則是天太冷了,百姓會不會受寒?
家主哎,咱自身都難保了,還管別人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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