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鈿真好看，你們說，我要是貼上這個進宮去參加選秀，能不能被選中？”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聽說，皇上喜歡的是素雅的女人。那個裴貴妃，就整日穿著素色，還不施粉黛。”
“是么？我怎么聽說，皇帝喜歡的是性格活潑熱烈的女孩子。”
“那你肯定是聽錯了，皇帝要是不喜歡裴素素，會打算將裴素素立為皇后？”
聽到前頭的話，在操作間正稱量研制胭脂原料的洛無憂還不甚在意。
可一聽說澹臺蓮華要立裴素素為后，她手一抖，亮晶晶的云母粉散落在臺面上。
操作間里沒有其她人，她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直接重重地跌坐在了凳子上。
心一陣陣的絞痛，腦袋里控制不住地浮想澹臺蓮華牽著裴素素去參加封后大典的畫面。
外面的爭論分出了勝負，她們說，皇帝應該更喜歡素雅、嫻靜的女孩。
洛無憂低頭看向自己那花花綠綠、色彩鮮艷的裙子，嘴角勾起了一個自嘲的弧度。
皇帝要立后的消息沸沸揚揚傳了好幾天，最終不了了之。
深宮中，裴素素的侍女很是不忿。
“娘娘，奴婢聽說皇上本來是有意要立您為后的，都是靖遠侯……”侍女悄悄看了眼裴素素的神色，見裴素素沒有阻止自己往下說的意思，這才繼續說：“是靖遠侯出言阻止皇上，皇上才改主意的。”
裴素素坐在秋千上，望著天上的飛鳥，面無表情，眼里古井無波。
“娘娘！這靖遠侯跟您也是一家，他為什么不讓您做皇后啊？奴婢是真的想不通。”
“誰知道呢，我也想不通。”但她不憤懣，她對做不做皇后，沒有太深的執念。
做也罷，不做也罷，又能如何呢？
忽然，一聲鳥叫聲傳來。
裴素素眼波一轉，知道這是家里要給自己送信了，就支開侍女：“我有點冷，你回宮去拿我的披風來。你們幾個，去給我弄點酸梅吧。”
等侍候的宮女全部退下，那個其貌不揚的老嫗便出現了，將疊成小方塊的信遞給裴素素后，就拿著整理花園的工具消失在角落。
裴素素不慌不忙將信展開，一如每次看信，臉色越來越沉。
家里讓她爭后位，又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裴素素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已是滿目清明，又成了那副無情無欲的模樣。
她將信紙慢慢疊成了小方塊，然后打開膝上放著的暖婆子，將信紙放進去燒了。
再看向天邊盤旋的鳥兒，她多么想回到兒時走丟，被亞父撿回去收養生活的那段日子。
亞父是參透世間奧秘的活佛，說的果然沒錯，權力只會讓人們變得丑陋，須得讓世界重回混沌，只留下至真至善的生靈。
京城的另一邊，元寶已經和裴瑜到了城門口，打算出城前往四季山。
元寶原本早就已經想走了，是裴瑜連哄帶勸，這才在城中多留了幾天，等到裴瑜將手頭上的事務都安排妥當。
到了山莊，元寶和裴瑜正好撞見北棠川從莊子里出來。
元寶怒目而視，仿佛北棠川是她的仇人。
“元寶！”北棠川激動地朝元寶走去，急切地解釋說：“你娘中毒的事情，我已經派人在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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