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晉結婚這天，寧窈和江玄清早早就去了。
賓客來的還不多，他們站在酒店大廳里寒暄。
關彤不在旁邊，早上去接親鬧了一場，她過來就在休息室里歇著。
寧窈跟她算不得太熟，也就沒過去。
她把顧南晉上下打量一翻，可能這人平時就西裝革履正經的很，如今即便結婚重新做了造型，看著變化也不大。
她說，“恭喜啊，人生一件大事就此安穩了。”
顧南晉視線落在她身上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嘴角，“她是個不錯的人，以后確實會安安穩穩。”
江玄清似乎松了口氣，“你可算是定下來了，我也放心了。”
顧南晉抬手錘在他肩膀上，“放過你了。”
走到如今這地步，很多事情即便攤開來，也都是玩笑的口吻。
又聊了會兒，賓客開始多起來，顧南晉去迎賓，寧窈跟江玄清也就進了宴會廳。
宴會廳里人多，有點吵鬧。
寧窈跟江玄清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沒一會兒就有人湊過來寒暄。
對方是奔著江玄清來的，寧窈在旁邊陪了一會覺得無趣，就借口出去了。
到處轉了轉，其實也沒什么目標，結果沒一會兒正好走到休息室外邊的走廊。
關彤所在的休息室門沒關，里邊人挺多，鬧鬧哄哄。
寧窈一走一過，掃了一眼，關彤坐在沙發上，婚紗裙擺有點大，鋪的整張沙發上都是，旁邊圍了好幾個人，也不知是不是請來的伴娘，都是年輕的姑娘，嘰嘰喳喳。
也沒停留，寧窈收了視線，直接走過。
轉一圈兒，實在沒地方可轉，她再次往宴會廳那邊走去。
只是剛走到宴會廳門口，就聽到有人叫她，“請問，你是寧小姐嗎？”
寧窈回頭看去，一個陌生的姑娘，不過她有印象，剛剛在關彤的休息間里有她。
姑娘年紀不大，畫著精致的妝，帶著一股年輕人的嬌俏氣息。
見寧窈停下，她走過來。
因為比較陌生，她說話還有些拘謹，“彤彤讓我過來找你，我在外面轉了一圈，原來你在這兒。”
“關小姐？”寧窈有點意外，“找我有事？”
“應該沒什么大事。”女孩子也拿捏不準，“剛剛我們在休息室，她說看到你在門口晃了一下，以為見我們人多沒進去，所以讓我過來叫你一下。”
她又補了一句，“里邊人走的差不多了，你過去吧。”
寧窈轉頭往宴會廳里瞟了一眼。
江玄清身邊還有人，不知說著什么，大家都笑呵呵，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散不了場。
所以她點了點頭，“行吧。”
她轉身去了關彤的休息室，到的時候那些人確實都走的差不多了，里邊只剩一個姑娘，正跟關彤笑呵呵的說著話。
見寧窈來了，關彤彎著唇角，“過來坐。”
那姑娘看了下時間，在貫通胳膊上拍了兩下，叮囑兩句后也轉身走了，整間休息室只有她們倆。
寧窈在稍遠一點的椅子上坐下，“早上有沒有吃東西，可以先墊一墊肚子，一會兒還有的忙。”
關彤搖了搖頭，“事情太多，頭暈轉向的，已經沒了胃口。”
休息室的門關著，隔音效果還行，聽不到外邊太多的聲音。
關彤想了想就笑了，“其實叫你過來，也是有點別的事兒。”
寧窈猜到了，嗯了一聲，“直接說吧。”
關彤抿著嘴，好一會才開口，“是顧先生，他之前是不是對你……”
中間停頓一下，似是不知找一個什么樣的形容詞比較好。
寧窈馬上明白了她要說什么，“我和顧先生只是普通朋友，關小姐別誤會。”
關彤面上尷尬，“寧小姐，我沒別的意思，我跟你說實話，我這人不喜歡猜來猜去，我和顧先生相親認識，沒什么感情基礎，我并不介意他心里有別人，但是我想把事情弄清楚，免得以后相處的時候說錯話辦錯事，影響兩家關系。”
寧窈點頭，“你們既然結婚了，就是夫妻共同體，了解從前的事兒沒必要，你需要了解跟你在一起以后的他。”
稍微有些猶豫，她后邊的話說的斟字酌句，“顧先生是很有分寸的人，也是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既然決定走入婚姻，想必是把在這之前的所有情緒都收拾妥帖了，關小姐可以放心，顧先生對我只剩朋友間的情誼。”
關彤垂下視線，扶著裙擺上的花紋，笑了一下，“說的也是。”
她嘴唇動了動，明顯是還有別的話想說。
只是到最后那話沒說出來，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個肩膀一松，“今天是我唐突了，對不住了。”
“沒事。”寧窈起身，“婚前都會焦慮，你別想那么多，顧先生是個好男人，你們倆以后會順風順水的。”
關彤勉強笑了笑，再沒說話。
寧窈從休息室出來，回身關門的時候又瞄了她一眼。
她視線落于別處，整個人像是走神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慶。
關上門，寧窈回了宴會廳，江玄清身邊人還挺多，她坐在一旁也沒插話進去。
等了一會兒見顧南晉引著別人過來，在宴會廳門口說了幾句后，那些人進來坐，他又轉身離開。
寧窈想起剛剛關彤的反應，可能是上了心，所以才會有些小介意。
如此一看，也不是件壞事兒。
雖然說利益捆綁促成婚姻，但總不能沒一點感情在里邊。
顧南晉本身出色，關彤又不是冷心冷肺的人，相處下來對他動了念頭也實屬正常。
時間差不多，觀禮的人都找了座位坐下。
司儀念了段開場白，都是些官方話術。
江玄清側頭過來小聲問，“你剛剛去哪兒了？”
寧窈愣了愣，“就到處走走。”
江玄清抬眼看了她一下。
彼此了解，寧窈瞬間也明白過來，他不信她的話。
于是只能實話實說，“去見了關小姐。”
“她跟你說什么了？”江玄清又問。
寧窈嘆了口氣，“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人太聰明了，不是件好事。”
江玄清聞言笑了，“不是我太聰明，你表現的太明顯，回來就一副游離狀態，怎么了，說出來我聽聽，她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
“沒有。”寧窈說，“這種日子，關小姐怎么可能會說難聽話。”
她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顧南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