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白若完全沒想過與寧暖暖，牧云野告別后，自己會撞上這個與慕大哥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半小時的路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男人帶她去的是一個廢棄的村屋，屋子破敗，墻角都結了大片的蜘蛛網，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灰塵的味道。窗外雪花飄揚，屋內的氣溫也到了零下，村屋里有未燒盡的炭爐，男人用打火機點燃了一張舊報紙，點燃了炭火，房間的溫度才逐漸回升。
白若站在封九晞的對面，偷偷打量著他。
他正在抽煙，襯衣的領口松開了兩顆，露出精壯又結實的胸口，吸煙的時候把煙擱在嘴角咬著玩。
在她的印象里，慕大哥從來沒有吸過煙。
這個男人和慕大哥相像到難以區分，可隨著相處，她開始意識到倆人的不同。
即使他們兩人的基因是一比一復刻出來的，但他們是獨立的個體，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慕大哥是慕大哥。
他是他！
慕大哥是她可以充分相信的人，可他不是，他全身上下充滿著危險，也許隨時都會如毒蛇一般，轉頭咬她一口。
“看夠了？說吧。”
封九晞抽完一支煙，將煙蒂丟進了炭爐。
瞬間，炭爐里發出燃燒的爆裂聲，火焰向上跳動了一下。
“說什么？”白若攥緊手指，抬眸問。
“你是誰？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和他的秘密的？”
封九晞問得開門見山，毫不遮掩。
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白若定了定神，鎮定地說道：“我是暖暖姐的貼身助理，我叫慕白。”
“這不像女人的名字。”
“那要問我父母了。”
白若對上男人審視的目光，臨危不懼地回答道。
幸好暖暖姐心細，將她資料上的名字做了修改。就算現在這個男人去查，大概率也只能查到她叫慕白。
“你說的慕大哥…是薄時衍？”
白若心里一驚，但面色緩和道：“你在開什么玩笑？你不就是薄時衍？暖暖姐的丈夫？”
“你知道我？”封九晞雙目微瞇。
“我是暖暖姐的助理，我怎么會不知道！”白若睜大了眼睛，篤定道：“還是說…你不是薄時衍，是其他什么人？”
封九晞沒想到這女人嘴巴挺緊的。
他將手中添炭的火鉗，往旁邊一扔，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白若的面前。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白若望著眼前與慕大哥容貌相同的臉，內心割裂的厲害。
一個是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一個是她必須警惕提防的人，但望著他的臉，她又難以徹底狠下心來。
豁然——
封九晞的手掌順勢掐住白若纖細的脖子，緩緩用力。
“信不信，今夜我讓你死在這里。”
白若感覺到喉嚨傳來一陣窒息的感覺。
她卻放棄任何抵抗，一臉坦然地望向他：“你不會的……如果我死在這里，暖暖姐一定會查的……她若是…知道是你，她一定會討厭你的……”
恐嚇不成，反遭威脅，封九晞邪邪地勾唇：“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憑什么覺得暖暖會為了你，討厭我？”
白若艱難地呼吸著：“我死不……足惜，但她要是查到我的……死與你有關，她…對你的信任……會崩塌……你不會賭的……你在意她……不然你不用將我帶到這里……早在街邊……就將我殺了……”
封九晞的鳳眸危險一瞇，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她明顯知道什么。
他卻破天荒地撬不開她的嘴。
殺她，易如反掌，可就如她說的，殺了她，非但斷了找到薄時衍的線索，更是會惹得寧暖暖的懷疑。
“唔……”
長時間的呼吸不暢，已經憋得白若臉色泛紅。
憑她的武力，她還是可以掙脫封九晞的桎梏，可想到她決不能暴露自己白家人的身份，便生生放棄求生的本能。
死就死了。
她答應過慕大哥要幫助他的妻子，就不能食言！
隨著時間推移，白若感覺能吸進肺里的氧氣，越來越稀薄。
正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男人卻忽然放開了手。
她全身脫力，腳下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