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寧云嫣囁喏著紅唇，似在問寧暖暖，卻更像是在問自己。
眾人的視線逐漸開始落向這里。
寧濤放下手中的雪茄，快步走到寧云嫣身邊，瞥見寧云嫣一身狼藉，開口第一句不是安慰，上來就是皺眉質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下半場還要發言，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爸，不是我！”寧云嫣指向寧暖暖，“是她，是寧暖暖潑的我。”
循著寧云嫣手指的方向，寧濤注意到寧暖暖，也瞥到了她身邊的冷景承以及……薄時衍。
冷景承和薄時衍沒說話。
兩個男人身影一白一黑，眉眼流轉間都藏著冰冷的鋒芒，尤其是薄時衍。
他本身的氣場就強，即使是面無表情，卻也散發著股天生懾人的氣息。
三兩眼的揣度后，寧濤很清楚此事寧云嫣不管對錯，都已經得罪了薄時衍以及冷景承。如果寧云嫣再這么因為自尊心不肯軟下來，得罪個無名無姓的寧暖暖不要緊，但得罪了薄時衍卻是犯了大忌諱。
“道歉。”寧濤冷聲喝道。
寧云嫣以為寧濤是對寧暖暖說的。
“云嫣，你還愣著做什么？”寧濤耐心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向暖暖小姐和薄先生道歉！”
“爸……”
“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你就給我道歉。”寧濤劈頭罵道，“如果你不道歉，不要薄先生來動你，我這個做父親的會親自教導你！”
寧暖暖的嘴角噙著冷笑，望向眼前這對父女。
寧濤賣女求榮的嘴臉依然沒變，對她如此，其實對寧云嫣也不會有什么兩樣。
當著薄時衍的面向寧暖暖道歉，這對寧云嫣來說宛如挖心，可眼下又似乎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她反復在心底勸說自己這份隱忍是暫時的，未來她定要從寧暖暖身上，將自己今天所受的這份屈辱百倍千倍地討要回來！
“…對……對不起……”寧云嫣眼眶中含著搖搖欲墜的淚。
“剛才云嫣小姐在薄時衍面前控訴我的時候，聲音還挺響亮的，怎么到這會兒聲音這么小？”
寧暖暖冷冷地睨向寧濤，“云嫣小姐身體是不是有些虛了？寧總賺了那么多錢，也別忘了多買點補品，給女兒好好補補身子了。”
這番話不僅是沖著寧云嫣，更是對著寧濤。
寧濤的臉色也難看得要命。
薄時衍滿含寵溺地看向寧暖暖。
他雖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是他的眼光卻說明了一切，無論寧暖暖說什么就代表他的意思。
那感覺就像是……
即使她說的話捅破天，也有他會為她頂著。
寧濤壓下心中怒火，臉上笑著用力地拍著寧云嫣的背：“我是不是平時對你太縱容了，給我大聲點！”
寧云嫣不愿意死心，淚眼婆娑地望向薄時衍，看到的卻是他冷眼看著她被寧濤欺負著。
自尊心被狠狠碾壓在地上。
“對不起。”寧云嫣眼眶通紅道，“如果一杯咖啡不解氣，您潑多少都可以…是我錯了！”
寧暖暖抿緊唇線，不予置評。
寧云嫣的心氣很高，城府和耐性也是常人難及，這份道歉不過是時勢比人強，她不得已的低頭而已。
寧暖暖不再在意寧云嫣如何，轉過小臉問冷景承：“你…沒事吧？”
“沒事。”冷景承摘下眼鏡，緩緩道：“董事長，下半場馬上要開始了，我換件衣服再回來。”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
這次冷景承特意將‘董事長’這三個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