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急速后退,腳下鹽殼發燙,像火燒讓鞋底都融化了。姚俞忠最后一個撤出來,我們爬到高處的巖石,仍感到泥沙滾燙,熱風吹拂。
呼呼!
百斤重的鴨嘴釬從地下飛出,端頭化為鐵水,頃刻成了碎片。被鴨嘴釬打出的地洞涌出一股暗紅星火,直沖云霄!
那畫面詭譎至極。
暗紅之火沖入霄漢,染遍蒼穹。
明明深夜,星辰盤月都黯淡了,愣是被那地火燒成紅柿子。云燃海蒸,大片大片的星空變了顏色,還在向四周擴散。
地洞涌出的氣體仿佛噴泉,一朵蘑菇綻開。
黑夜紅血,將長巷照得一覽無余。
一根根仿佛血管的絲線從地脈飛入蒼茫,恐怖而滾燙的熱浪,裂變極致之光。抬起手,手掌被照到半透明,能清晰看見血管骨骼的脈絡。
那光穿透了我們身體,照在腳下巖石深處。
長巷內,黑暗潰散無蹤,好一道北淵星爍,便是大羅神仙被照住,也要灰飛煙滅。
姚俞忠取出分土劍,再以劍鞘入地,劍鋒磨鞘。
這次發出的聲音明顯不同了。
姚俞忠眉梢帶著喜色,方才長吐一口濁氣:“長巷已有出路,耳洞就在下面!”
左山風迫不及待:“真神乎其技。姚先生,咱們快下去吧。”
“再等等。”
我道:“你還要搞啥幺蛾子?”
“白癡,這北淵星爍乃先天至寶,便是神仙也懼三分。自太古存于地脈,億萬年才長出三丈八尺,潛在昆侖之下。方才我以連山九藏,削了龍肉,開了龍頭,此間氣運大瀉,數千年不會再有北淵星爍。難道僅僅為了點個燈嗎?”
姚俞忠的屁股連接任意門。
手一掏,取出一只黃皮金口,龍枝鳳頭的五瓣兒葫蘆。
混元如玉,通體晶瑩。
愣沒一點疤,也看不出絲毫人工雕琢痕跡。
我認出來了:“關外派的尸仙葫蘆?”
“嗯,算你有幾分眼界,夏大龍子不白活。待會入了耳洞,還不知有何先天妖魔當道,我收一縷北淵星爍,百無禁忌。”
左山風露出懷疑。
他剛才親眼所見,便是純鋼都在北淵星爍下汽化,天穹都引燃了。
一只木葫蘆,別說收入北淵星爍,挨著一點都要化為灰燼。
我對左山風解釋:“關外派傳承短,年代不深,也沒啥底蘊,唯獨這尸仙葫蘆,算得一個寶貝。相傳明末清初,關外派聚了三百人,合盜岐山西周大墓,驚出了尸仙。那尸仙早已得了長生,不死不滅,口吐龍火,鑿食地脈。”
“死了七八百人,屠了兩三鎮甸。后有一名負尸中郎將,以背尸秘法,將人皮披在背上,背尸仙爬上西周龍脈的白鳳山,借山上一棵千年老柳。老柳渡劫成精,惹了大劫,負尸中郎將背尸仙,一同被劈死在山頭,雷火煉了九天九夜才除掉尸仙。”
既然帶個仙字,不是凡人可以揣度。
老柳成精,被天劫劈死。
雷火一煉,尸仙血肉化了,唯獨皮囊無暇,愣是一點碳灰不沾。
關外派高人取了尸仙皮,用老柳未燒成灰的窖芯,鑿了一只巴掌大葫蘆,用尸仙皮糊上。這就是尸仙葫蘆的由來。
此物能收天下精英。
關外派下地不怕鬼,遇尸不怕變,就仗有這只葫蘆。
縱然妖魙撞上姚俞忠,讓這只尸仙葫蘆一裝,也都廢了。沒有這些寶物,以姚跑跑的尿性,怎敢單槍匹馬來?
姚俞忠手持尸仙葫蘆,在北淵星爍的外面兜兜轉轉。
北淵星爍只有指甲蓋大一點。
方才沖入云霄的紅氣,其實是被點燃的龍脈釋放的灰燼。所謂“星爍”,就像天上的星星眨眼,稍縱即逝,米粒般大。
尸仙葫蘆裝了北淵星爍,像一個燈泡開始發光。
姚俞忠手持葫蘆在前,最先跳入長巷。我們拿了武器,緊緊跟隨,這一次進去,巷內別有洞天。
地面鋪著厚厚動物尸骸。
歷代鴉鳴國國君在此祭祀,這些牛羊骨有焚燒痕跡。
再往下,長巷里的可燃毒氣已經揮發了,留下一層化學腐蝕后的硫酸堆。兩塊巨石對峙在左右,中間一條窄隙。
我們避開硫酸堆,就沿那條縫擠進去。
人工開鑿的痕跡愈發明顯。
地面有了瓦罐碎片,胡楊架子,還有一些未碳化的衣服布料。縫隙一寬,便有冷風迎面吹來。
姚俞忠手持尸仙葫蘆一照,腦袋冷汗直流,立刻縮了回來。
“靠,你玩我呢。”姚俞忠罵了聲。
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姚把頭,你咋了,想起出門前家里灶臺還燉著湯?”
“你他媽自己看!”
姚俞忠聲音都變了,輕輕拿起尸仙葫蘆一晃。
驚鴻一瞥,我同樣嚇得不輕。
前面一處沙窖,像古羅馬的斗獸場。一層層,一圈圈,一排排,呈向下挖掘的螺旋形。這都不是關鍵。
站在邊緣,就可看見斗獸場的中心,有一個神似人類耳洞的天坑。
往外可以眺望星海,月亮正正懸在上面。
讓姚俞忠恐懼的,是斗獸場那些一層層螺旋的平臺,站滿了千年前的沙民!
身著古衣,并非現代人類。
沙民一個個皺眉閉目,立在耳洞周圍,足有成千上萬。他姚俞忠再牛,不可能同時挑戰一萬粽子啊,那還是改名叫姚氫彈好了。
我看到這幅畫面,冷汗跟著下來。
耳洞找到了,外面那圈沙民,除非出動一個師以上的現代部隊,來幾個人純粹送死。
沙民不同于粽子。
高溫燒不死,子彈爆頭也不死。而且沙民受傷,傷口能快速愈合,說是生物比較恰當,并非僵尸一類。
姚俞忠提著呼吸,唯恐驚動了耳洞邊的沙民。
我們踮起腳尖,再退回去。
姚俞忠氣急敗壞,提著左山風的衣領:“你到底還有什么沒交代的。”
左山風對天發誓,說他和老彭進入耳洞時,外面壓根沒這些沙民。耳洞外面,是鴉鳴國王族墓地,棺材有,數量絕沒這么多。
不易平靜道:“看樣子蘇特進去后,用了秘法,讓沙民堵在洞口防止外界闖入。”
我道:“這法子確實陰損,幾乎無解。”
上萬沙民,站滿了耳洞。
便把祖師爺叫來,他老人家不尿褲子就算心理素質比較強。
左山風坐地上發呆。
他們搞研究的,或多或少知道沙民的一些事。這些沙民,有一部分是建國前夕,潰逃西北的國民殘部。有些是沙匪,大部分為當地人。
他們進羅布泊前,與普通人沒有二樣。
遭受這片魔鬼之地的影響,變成與西方描述的喪尸差不多。眼睛看不到,對聲音極度敏感,不怕水,永遠饑餓。
我問左山風,沙民到底怎么形成的。
我也吃了鬼鴉耳花,我怎么沒變成沙民。被沙民咬了也會變異,這種毒素到底怎么回事,又如何傳播的。
左山風抿嘴,說這些他也不清楚,除非找到老彭。
他一個考古學家,怎么可能對生物領域有太多涉獵。
“我只能告訴你,沙民的形成,跟一種植物病毒有關。這種植物病毒,能影響人的神經系統,導致蛋白質變異。再高深的,只有老彭能解釋了。不過這種變異,確實跟鬼鴉耳花有關。”
我道:“我也接觸過鬼鴉耳花。”
“可能還不到時間吧。又或者,直接吃這種植物不會導致感染?”左山風自己都一頭霧水。
讓這些沙民跑出去,整個西北要鬧翻天。
不過這也證明,耳洞之中,確實存在復制鏡像人的魔力。蘇特進入耳洞,用鏡像人的方法,將過去空間的鴉鳴國百姓制成了沙民,安排在外面當保安。
姚俞忠心狠手辣,這在道上有口皆碑。
他屬虎,卻長著一張狗臉,說翻就翻。
“看過三國演義嗎,火燒藤甲兵這段。”姚俞忠起了狠毒心思,要一網打盡。
左山風道:“之前考察團嘗試用火焰噴射器攻擊沙民,這些沙民并不怕。”
姚俞忠嘲諷:“凡火有啥好怕,我這葫蘆,裝著北淵星爍,便是神仙也要化為灰燼。你們看,這條暗巷,正好像個葫蘆腰,進去容易出來難,在里面想跑都費勁。若將沙民引入巷子,再在兩頭點火,哼哼!”
“嘶。”
我們幾個臉色都變了。
沙民不是粽子,跟生物沒啥兩樣。
若用“火燒藤甲兵”的路數,那可是不分老幼,株連九族。耳洞外面的沙民有一個算一個,那可不是打粽子,是搞大屠殺啊!
“他們是過去時空的人,來到我們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算人了。法律只說殺現代人犯法,沒說殺古代人犯罪吧?”姚俞忠掌握一番詭辯。
左山風咬咬牙:“燒吧,如果讓沙民病毒傳播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聰明,你們呢。”姚俞忠掃向我。
我道:“從小我媽教育我,玩火尿炕。姚把頭,你今年五十一了,還是給自己積點陰德吧。一把火放下去,小心生兒子沒那眼。再說,北淵星爍一旦擴散,這片沙殼都要崩塌,萬一把耳洞埋了,事情更麻煩。”
“那你說怎么辦!”姚俞忠發火。
我想了想:“按你們負尸中郎將的路數,背尸試試!”
沙民靠耳朵和鼻子辨別友敵。
若按負尸中郎將的辦法,背尸潛伏,或能瞞天過海。當然,這個法子極其冒險,萬一走中間露出破綻,死無全尸。
用鐵鉤穿上食物。
姚俞忠從斗獸場的外圍,釣了一個沙民上來。拇指粗的麻繩捆不住,沙民嘶嘶咆哮,胡子用抹布塞住它的嘴,咔咔幾聲,尖牙就把布撕個粉碎。
姚俞忠施展連山九藏手,剝了沙民的尸筋和脊椎骨。
沒了脊椎,那沙民仰不起脖子,這才趴在地上安靜。仍一個勁摩擦后牙,唰唰作響個不停。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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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